4(2 / 3)

“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剛從中師畢業,在老家的小學裏教書。”

馮子竹看著柳依紅,一下反應過來,“是人家給你看詩,應該你請客才是。”

柳依紅咯咯的笑,“誰讓他是老師呢?”

在馮子竹的印象中,這是她和柳依紅唯一的一次在一起議論韓同軒。之後不久,柳依紅就開始瘋狂的寫起詩來。說是聯係了一家單位,用人單位要她拿出一本個人詩集,說這樣才好向上級主管單位開口要人。後來,馮子竹突然發現柳依紅又不寫詩了,問她是不是寫完了,柳依紅的語氣有些支吾。

但是,這支吾,並沒有讓馮子竹與韓同軒聯係起來。直到後來有一天,她親眼目睹了韓同軒和柳依紅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情景,才恍然大悟。

意外的發現是因為馮子竹要去上海。馮子竹的姐姐在上海做服裝生意。姐姐在上海談了個朋友,來信讓馮子竹利用“五一”假期去給她掌掌眼。馮子竹責無旁貸,當下就回信答應了姐姐。把信塞進學校飯堂門口的郵筒裏之後,馮子竹忽然意識到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沒有把韓同軒的事情告訴姐姐。繼又一想,反正“五一”韓同軒也是要放假的,約他一起去上海豈不是更好?

馮子竹決定就這麼做了,她興衝衝地去找韓同軒。

是個下午,韓同軒還沒有下班。打開門,進到屋裏,馮子竹就像往常一樣開始打掃衛生。打掃完衛生,又開始準備晚上的飯菜。等這一切都做完了,馮子竹就坐到電腦前,打開機子,看韓同軒最近寫的詩。馮子竹發現,韓同軒最近寫了不少詩。以前,韓同軒寫了詩都會忙不迭的告訴她,激動的時候還會給她朗誦上一段。可這回卻不知怎麼了,寫了這麼多詩卻悄無聲息。粗粗翻了一下,馮子竹發現韓同軒寫得都是些愛情詩。

看著看著,馮子竹就感到有些奇怪,因為這些詩都是以女人的視角寫的。韓同軒以前的詩不是這樣的。雖然也是充滿了陰柔和惆悵,但卻完全是一種男人的視角和心緒。

廚房裏的高壓鍋忽然尖叫起來,這尖叫打斷了馮子竹的疑惑,她飛奔到廚房裏把火調小了。

回到電腦跟前,馮子竹又看了幾首,還是和剛才的感覺一樣。馮子竹想,等韓同軒回來了,她一定要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鑰匙插進鎖孔的開門聲響起來的時候,馮子竹剛把電腦關上。

“咱們‘五一’去上海怎麼樣?”一看到韓同軒,馮子竹的心思一下就跳到去上海的事情上了。

“去上海幹嗎?”韓同軒轉動著眼睛問。

“去我姐那裏,看看她的男朋友,另外也讓我姐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韓同軒的口氣生硬,像是有些不高興。

自從和韓同軒好了之後,韓同軒第一次對她這樣無禮。想想自己一下午的忙碌,馮子竹就有些傷心。

“瞧你這口氣,讓你去和我姐見個麵有什麼不好的?早晚不都得見嗎?”

“不是我不想去見,是我‘五一’有事情要做,答應了人家的。”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雖然韓同軒沒有答應和她一起去上海,但語氣卻軟了下來。馮子竹也就不再糾纏,去廚房接著忙活晚飯去了。

前邊的談話有了些疙瘩,吃飯的時候馮子竹也就沒有興致再去提詩歌的事情。

一個老俗套的故事,第二天馮子竹因故沒有去上海,當她來到韓同軒家推開臥室的門時,卻看到了令她驚訝、氣憤不已的一幕。

韓同軒正和柳依紅雙雙躺在那張她曾躺過無數次的大床上。

看得出,床上的兩位對馮子竹的突然造訪也是深感意外和驚慌。

馮子竹內心更是翻江倒海般起著波瀾,但她的人卻被一種來自心底的,深深的劇痛遏製住了,動彈叫喚不得。她大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看了半天。床上兩個人的神情都很惶恐,但卻有一種無法掩飾的疲憊和鬆弛。馮子竹想,他們一定正處於激情過後的倦怠裏。這讓馮子竹聯想到,剛才他們情欲得到滿足時的癲狂和陶醉。

馮子竹心裏翻騰的更加厲害,她拎著包狂奔出去。

跑到樓下的冬青樹邊上,馮子竹大吐起來。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也很髒。

吐徹底了,馮子竹就拎著包走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韓同軒的家門。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馮子竹在宿舍裏碰到了柳依紅。不等馮子竹開口,柳依紅就先發話了,“按說事情是該有個先來後到,但你也沒有必要覺得韓同軒就是你自己的,如果那樣就是你自己尋不自在了。”

這話比昨晚的現場目睹更讓馮子竹吃驚。不過這次馮子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罵了一句“婊子”就狠撲了上去,和柳依紅撕打起來。

這期間,馮子竹一直沒有收到來自韓同軒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曾相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