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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找柳依紅是因為馬雲莉。

這個星期天,四十六歲的馬雲莉感到無所事事。兒子去外地讀大學,又趕上老公出差,家裏的活物除了水池子裏養的一隻金錢龜,剩下的就是她自己了。

馬雲莉寂寞。

在一家事業單位當會計的馬雲莉是個傳統型的女人,除了丈夫之外,她幾乎和別的男性沒有交往。她也不會上網,下了班回到家不是做飯就是打掃衛生。這麼些年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充實。兒子上了大學,情況就發生了變化。馬雲莉覺得自己太清閑了,清閑得讓她受不了。

不管有灰沒灰,吃過早飯,馬雲莉還是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她打掃得很仔細,任何一個死角都不放過。打掃到衛生間的時候,她還專門和那隻小龜說了幾句話,無奈小龜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仍舊像塊石頭一樣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就是這樣的仔細和認真,也還是不到九點就打掃完了。沒有事幹,馬雲莉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突然,馬雲莉就想到了住在她家樓上的文青。

馬雲莉和文青是在走廊裏認識的。那天,馬雲莉正在開自家的門,文青領著兒子上樓。文青一邊上樓一邊和兒子聊天。馬雲莉聽出了文青的威海腔,倍感親切地和她打招呼。兩個威海女人就這麼認識了。

兩個女人真正的熟悉起來是因為文青的一次內急。

一天,馬雲莉正在家裏忙活著,忽然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急忙奔過去,打開門一看,是文青。文青一臉內急的痛苦狀,進了門就說,“借你們家衛生間用用。”

等文青進了衛生間,馬雲莉就一個人在客廳裏笑。她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和她不見外。

馬雲莉的老公被敲門聲從臥室裏驚了出來。他問馬雲莉家裏來了什麼人。馬雲莉說借東西的。老公又問借什麼的,馬雲莉就衝衛生間噥了噥嘴說借衛生間的。馬雲莉的老公不相信,要去衛生間看個究竟。馬雲莉正要上前阻攔,文青一臉輕鬆地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文青,馬雲莉的老公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文青卻不在乎地說,“我那狗兒子便秘,蹲了快一個小時了,把我都快給憋死了。”

雖然沒在一個鍋裏摸過勺子,但自從有了一個茅坑裏拉屎的經曆,兩家的來往就多了起來,你給我送盤餃子,我給你送個西瓜。一個周末的晚上,文青突然打來電話,讓馬雲莉上去一趟。馬雲莉忙放下手裏的活跑了上去。想不到,文青叫她去是打麻將,三缺一,著急得不行。麻將,馬雲莉會一些,但一直興致不大。三缺一,救急的事,也就不得不上了。

馬雲莉是在文青家的麻將桌上認識的柳依紅。馬雲莉除了看不慣柳依紅抽煙,對柳依紅的大致印象還可以,覺得她是個漂亮瀟灑的知識女性。馬雲莉湊數性質的在文青家打了幾次麻將,文青見她興致不大,後來也就不好意思再叫她。

就打麻將,坐在沙發上的馬雲莉此時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馬雲莉迫不及待地撥了文青家的號碼,給文青說了自己的打算。想不到文青也是一個人在家,兩個人一拍即合。

文青想打一把女人牌,就打算把柳依紅和另外一個女牌友叫來,不曾想,那個女牌友正和老公孩子一起郊遊,回不來。文青又找了一圈,最終也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女閑人,最後隻得把圈子擴大到男性公民,找來了一個不是特別熟悉的叫黃良民的人。文青和黃良民是在一次牌桌上認識的,隱約記得他是做房地產的,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

柳依紅比黃良民先到,聽說叫她來是為了打牌,簡直是哭笑不得。她把文青拉到一邊,焦急地說了自己的事情。文青一聽,滿不在乎地說,“多大點事呀,把你急成這樣,不是還有三天時間嗎,包在我身上了還不行,等打完這場牌,我陪你去找高亞寧。”

柳依紅踏實了,快快樂樂地坐到了牌桌上。她知道文青不光是個有辦事能力的人,還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二十分鍾之後,三女一男的牌局正式拉開戰幕。

牌局設在馬雲莉家的客廳裏,光線充足,景致怡人,四個人的心情都不錯。

黃良民隻和文青認識,就親切地叫她文姐,等知道了柳依紅和馬雲莉的名字,就很自然地把柳依紅稱作小柳,把馬雲莉稱作馬大姐。

聽到黃良民稱呼自己小柳,柳依紅說,“啐,就你個小毛孩,敢在我麵前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