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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那男人就把柳依紅給抱緊了。他把柳依紅一下擠在門上,瘋狂地吻著她。那一刻,她覺得和自己緊緊擁抱和親吻的這個男人就是郭雄。然而,情形卻慢慢地有些異樣。男人手上的勁越來越大,大得讓她受不了。而且男人開始罵人,一口一個小婊子地叫著她。

整個做愛過程男人是掐著柳依紅的脖子完成的。男人用力很猛,幾乎要了她的命。有幾次,柳依紅都快支持不住了,幾乎昏厥過去。等男人周身鬆軟下來之後,才停止了對柳依紅的折磨和虐待。滿臉青紫的柳依紅坐在床上猛烈地咳嗽著,好半天才緩過氣來。她披散著頭發抽了男人兩個耳光,男人這才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男人哭了,他說,“對不起,剛才把你當成我老婆了,我們剛結婚不到半年,她就跟一個有錢人跑了!”

柳依紅哭笑不得,罵了句“神經病”就爬起來穿上衣服走了。

那個晚上,走在冷冷的雨夜裏,柳依紅就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徹底死了心。從那以後她的心裏就對男人沒有愛了,有的隻是利益上的利用和算計。齊魯南是個例外,想不到終究他也不是個好東西。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往事,柳依紅心裏對眼前的郭雄更加怨恨。

郭雄已經點完菜了,服務員又重複了一遍,柳依紅吃驚地發現,郭雄點的竟然都是她喜歡吃的。

服務員走了之後,郭雄把煙灰輕輕地彈到桌子上的煙灰缸裏。郭雄的手指還是那麼的纖細和蒼白,指尖微微泛著黃。不知是怎麼了,這手指讓柳依紅的心又猛地悸動了一下。像是為了掩飾這份莫名其妙不可饒恕的悸動,柳依紅馬上低下了頭。

“小紅,你也早就結婚了吧,生活得好嗎?”隔著煙霧,郭雄用他殺傷力極強的憂鬱的眼神看著柳依紅問。

柳依紅稍微猶疑了一下,說,“結了,還不錯。”

郭雄吸了一口煙,又問,“他是做什麼的?”

“律師,出國進修拿博士學位去了,一年後才能回來。”柳依紅說。

“有出息啊,比我強。”郭雄又說。

郭雄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你們有孩子了嗎?”

柳依紅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說,“有了,還沒生哪!在這裏!”

郭雄這才發現柳依紅的肚部有些異樣,一時之間,他的樣子有些恍然。帶著些許失落,郭雄說,“小紅,你生活的這麼幸福,真為你感到高興!”

柳依紅臉上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她看了一眼窗外,艱難地說,“謝謝!”

柳依紅轉身的當爾,郭雄看到了她胳膊上的黑袖箍。

郭雄問,“你這是——”

“我母親年前去世了。”柳依紅幽幽地說。

死亡的話題似乎勾起了郭雄的某種聯想。柳依紅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她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問,“你老婆挺好的吧,沒再跟著別人跑啊?”

柳依紅是二十一歲那年認識的郭雄,當時郭雄當電視台主持人的老婆馬雅已經有了外遇,在和一個年輕的畫家同居。每次說到馬雅,郭雄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聽上去沒有任何的緩和餘地。但就在郭雄準備要和柳依紅結婚的時候,馬雅又回來了。時間不久,郭雄就宣布和柳依紅分手了。郭雄的話很堂皇,他對柳依紅說你還年輕我不能耽誤了你。柳依紅一下就傻了。這突然的感情變故幾乎讓她瘋掉。

郭雄低著頭悶聲說,“她也去世了,也是這個年前走的。”

沒有想到郭雄剛死了老婆,柳依紅有些愕然。

接下來郭雄說的話更是令柳依紅意想不到。“其實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得了乳腺癌,是那個男人不要她了。”

柳依紅又一次感到震驚和意外。她覺得她內心積攢的那些對這個男人的仇恨悄悄開始融化。但隻是瞬間,她就產生了疑問。“是你在寫小說吧,她是公眾人物,得了癌症大家怎麼會不知道?”

“她很要強,也很愛美,她不想把這事聲張出去。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在北京腫瘤醫院做了手術,又戴了假乳,她要是不說,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柳依紅覺得自己像是在聽故事。

“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的,但我的確沒有說謊,這些年來,她的所有治療都是在北京腫瘤醫院進行的,那裏有她的所有治療病曆。除了請假出去治病之外,她一直堅持工作,當然,她從來都不說是出去治病,每次都說是出去旅遊。直到去年下半年,她的疾病進入晚期大家才知道她得了癌症。”

郭雄的眼神告訴柳依紅他沒有說謊,但她依然不能接受這種解釋,她嘲諷地說,“看來你很崇高啊?這麼多年來一直陪伴著身患絕症少了一隻乳房的老婆,你不會說你對你老婆一點感情都沒有,完全是出於崇高吧?”

郭雄低下頭,猛吸一口煙,臉上布滿愁容。

郭雄說,“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其實,自從她和那個畫家同居後,我心裏就已經沒有她了,但當她可憐兮兮地胸上綁著團滲血的繃帶回來後,我又不忍心把她拒之門外,畢竟她給我生過一個兒子,畢竟我們有過一段血濃於水的過去。愛從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負擔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