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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播放的是歡快的《喜洋洋》,到處都是人們的竊竊私語聲。柳依紅感到周身不舒服,臉不由地拉了下來。

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了一個角上,剛坐下,劉家正就說,“柳大詩人,你沒有不高興吧?”

柳依紅忙說,“沒有啊,其實哪裏都一樣的,這裏也挺好的!”

劉家正憨憨地笑,“這我就放心了,其實——其實我也想單獨和你在一起好好說說話,可那小鬼子的曲兒實在讓我受不了,還有那叫塌塌米,總之,我是頂討厭小日本的,沾點日本邊我就不自在!”

“為什麼?”柳依紅問。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劉家正瞪著眼珠子問。

柳依紅笑說,“要是農村七十歲以上的老大爺有這種想法,我理解,可你是個市長,難道你們那裏就沒有日資企業嗎?”

“說起道理,我比你還明白,什麼經濟全球化啦跨國經濟合作了,可這是一種觀念和思維習慣,恐怕是改不了了。”劉家正說。

“是不是戰爭年代你們那裏的人吃過日本人的苦頭?”柳依紅用半調侃的語氣把剛才的那個疑問說了出來。

不想,劉家正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我們村就活了我爹一個人。”憋了半天,劉家正悶悶地說。

本來是想調侃一下的,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柳依紅的臉也嚴肅起來。

劉家正自顧自地說下去,“全村人都讓趕到村頭的地裏,一人頭上給了一棍子,挖了一個大坑活埋了,我爹埋得淺,又漏了那一棍,因此才揀了一條命。”

在《喜洋洋》的樂曲中,柳依紅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慘烈的一幕幕。她的臉凝重起來。

劉家正的聲音又明朗起來,“聽說我出生的時候,我爹抱著我說,‘兒啊,咱這命可是揀來的,怎麼著也得活出個樣來’!”

柳依紅也輕鬆起來,說,“你活得夠風光的了,又是鄉長又是市長的,下一步說不定還要當省長呢?”

劉家正哈哈大笑,這笑聲立刻引來四周不滿的注目。

“你就不能矜持點?”柳依紅洋裝嗔怒地說。

兩個人迅速進入到一番打情罵俏的境地,離開茶館的時候,已經是纏綿的難解難分了。劉家正一時衝動,忘記了那些一直在暗處侍機進攻他的政客,對柳依紅說,“還是到我那裏去吧?”

“我才不去哪,跟做賊是的。”柳依紅很堅決。

劉家正又生出一念,“要不去你那裏?”

柳依紅依然很堅決,“那我豈不是引火燒身?”

劉家正隻得帶著滿腔的遺憾打車把柳依紅送到歌劇院門口,然後一個人失意而去。

看著那破舊的出租車,柳依紅預感到距離她事先設定的目標為期不遠了。

半個月後,劉家正又來省城了。這一次,劉家正是直接找的柳依紅。套路還是以前的套路,先吃飯,後喝茶,談了詩歌又談情愛。這套路讓柳依紅有點厭煩,但柳依紅還是堅持著,提醒自己不能功虧一簣。

果然,意外的驚喜悄悄地就來了。從茶館裏出來的時候,劉家正輕描淡寫地說,“走吧,買了一套小房子,帶你過去看看。”

“買房子?你在這裏買了房子?”柳依紅故作驚訝如從夢中剛醒來一般問道。

劉家正笑著說,“妹子,你可真是傻得可愛!”

“你是搞投資嗎,人家都是到北京或海邊去買房,你怎麼買到這裏來了?”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嘛!”劉家正還在賣關子,他想給柳依紅一個驚喜。

上了出租,那司機像是洞悉了這一對男女的超常關係,目視前方麵容冷峻地隻顧開車,一句話也不多說。

在劉家正的指點下,總算是到了要去的地方。當柳依紅走下出租的時候,她內心湧上一陣竊喜,竟然是市區裏靠近“怡心公園”的一個地方,好環境,好位置,好風水!

聽說這“怡心公園”以前叫“怡心佛堂”,破四舊的時候給拆了。公園裏古樹參天,是個清幽的好去處。

也是內心裏一直渴望的房子,板房小高層,第八層,很吉利的樓層。進得房子,柳依紅又是一陣驚喜,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兩居,進口材料精裝修,搬進來就能住。

轉了一圈之後,柳依紅很正式地說,“不錯,過兩年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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