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長又在給柳依紅談新歌劇的事,柳依紅心不在焉地聽著。這個歌劇是寫鋼廠的,說是鋼廠出了一大筆錢,劇院把這個歌劇劇本的任務交給了她。
柳依紅很鬱悶。即便是受到了沈院長的重視也還是很鬱悶。
一些日子以來,她總有一種大禍將至的感覺,有時心髒會打鼓是的咚咚地跳上一陣,像是某種凶險即將到來的預兆。這樣的是時候,頭頂上就似是飄過來一片黑雲,籠罩著她,像是要把她帶到某個尚不明晰的凶險境地。
柳依紅的鬱悶是來自多方麵的,一句話很難說清楚。柳依紅的鬱悶又是喜憂摻半的,既有大喜又有大憂。
首先是和文青迅速冷卻的關係。文青是自己多年的朋友,對她就像姐姐對妹妹,完全沒有一點外心。失去了和文青的友誼,柳依紅感到非常不開心。細想著那天前後的事情,她後悔莫及。這城裏那麼多的飯店和酒樓,怎麼就巧到碰到一起的程度,這不是命是什麼?看來真的是緣分到頭了!
那天柳依紅要單獨請高亞寧是有她自己的小九九的。自從含蓄地向趙太龍表達了自己要調整一下工作的想法之後,她就開始悄悄地在心裏給自己物色單位。柳依紅的想象力遠沒有趙太龍那麼大膽,想來想去,她覺得到作協去當個辦事員比較合適,沒有創作任務、也沒有工作壓力,遠比現在要舒服。既然是打算要去作協,單位主管這一關是要過的,因此也就有必要去和高亞寧單獨接觸一下。事情沒成功之前,柳依紅不想讓文青知道這事,因此也就發生了那天的事情。
也是造化弄人。就在柳依紅單獨請高亞寧吃飯的第三天,趙太龍又單獨約見了她。還沒等柳依紅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趙太龍就把自己的藍圖對柳依紅說了。柳依紅事先怎麼也沒有想到趙太龍的想法會如此超前,直接讓她去文研所當所長。
柳依紅的表現是驚訝之餘的大驚失色,“不行,不行,我怕是不行的!”
趙太龍把一隻手平穩地放在桌子上,“你取得了那麼多的成績,有什麼不行的,我說你行你就行!”
柳依紅不說什麼了,內心裏後悔著前幾天宴請高亞寧的多此一舉。花了不該花的錢不說,關鍵是白白搭上了最好的朋友。
就在柳依紅陶醉在新職位的美夢中時,趙太龍又說話了,“聽說你們劇院又要排一出歌劇,你可要積極參與啊,這是你的告別之作,也是你去文研所的奠基之作!”
“是的,我一定努力把這個劇本寫好。”柳依紅說。
果然,和趙太龍見麵後沒幾天,沈院長就把這個任務交給她。
接了任務之後,柳依紅就去鋼廠體驗生活,一個星期回來之後,圖片、材料、筆記什麼的抱回來一大堆。
帶著那一大包東西,柳依紅又把韓同軒約到了郊區一個小縣城的賓館裏。一聽說是要寫歌劇,韓同軒有點鬧情緒。柳依紅使出百般能耐,對其軟磨硬泡一番,韓同軒隻好答應試試再說。
“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幫不了你,隔行如隔山!”臨分手的時候,韓同軒為難地說。
“那你總要比我強吧,你就先寫吧,寫出來再說好不好?”柳依紅央求道。
然而,十多天過去了,韓同軒那邊卻什麼動靜也沒有。沈院長這邊催著要提綱,柳依紅實在是不好再拖了,就給韓同軒打電話問他進展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