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後……
建康城郊外的樹林,本是寂靜的樹林傳來聲聲劍嘯。隻見一人手持雙劍,在一位中年男子的指導下,迅捷地揮舞。那人身高近八尺,臉色有些蒼白,穿著一襲繡藍紋的白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蔚藍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似乎更方便騎馬。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羊脂玉簪之中,俊朗的眉,清麗的眼,挺直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嘴唇,由內而外散發出清冷的氣息,恰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這便是百裏宗楠。而那位男子,則是宗楠的師傅,父親生前的好友--陳空。值得一提的是,陳空的劍法是梁國數一數二的,他的劍法以快製勝。曾經,百裏朔方不允許宗楠從軍,便隻教了他些防身劍術以及高超的輕功,可朔方萬萬沒想到,陳空竟偷偷教宗楠劍術,這一教便是七年。
“不錯,小楠,你的劍術已經達到頂峰了。若配上好劍的話,就更卓越了。”陳空欣慰地說,他知道,宗楠是個練武奇才,如果百裏宏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讚同他的作法。
“這麼說,我成功了?”長大後的宗楠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幼稚與笑容,相反,他倒是有些冷漠。
“對,明日,你與我對決,你贏了,我就送給你一件禮物,你若是輸了,就,”陳空狡猾的笑了笑,“天天給我買酒喝,還要教我輕功,直到你贏了我!”
宗楠無語的搖搖頭,答應了陳空後離開了樹林。“誰叫你輕功那麼好!”陳空在身後喃喃道。
“連你也嘲諷我,那是我爺爺非要我學的,還說學會它,逃跑再也不是問題了……”宗楠也無可奈何,必竟,朔方太關心自己這根獨苗了。
走到樹林盡頭,宗楠停下了腳步,側目一瞥:“出來吧!”一片寂靜。百裏宗楠將手裏的劍一橫,向旁邊的草叢擲去。晏翊辰和蕭嘉致立刻從草叢中跳了出來。“瘋了你,還擲真家夥!”翊辰有些驚訝。如今的翊辰已是身軀凜凜,胸膛寬闊,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咄咄逼人,兩彎眉渾如刷漆的美男子了。
“我不投的話,你倆要躲到什麼時候?”宗楠露出一個壞笑,仿佛絲毫不在意。
嘉致也些心有餘悸,如今的嘉致是個十足的胖子,這也是在宮廷中養尊處優所致。他喘著粗氣,拍了拍胸脯:“你還真狠呀,玉兒!”
“說了別叫那什麼,還要我再說一遍嗎?”宗楠聽到“玉兒”二字後,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翊辰好像抓到宗楠把柄似的,雙手搭在宗楠肩上,一臉無辜地說:“不知道是誰小時候自稱全用的那啥,哦,對,‘玉兒’!”
“你!”宗楠推開翊辰,氣得說不出話,並且臉更加紅了,“不可理喻!”
“好了!不笑你了,”嘉致變得一臉嚴肅,“上次,你打架鬥毆,我倆替你背黑鍋,被禁足了七天,你要怎麼報答我們?”
“說得跟你倆沒打似的,”宗楠有些無奈,覺得是該報答報答二人,又說,“請你們遊街,先說好我隻有三百文銅錢啊!”
“你怎麼存這麼多的?我們仨不都是每月三十文銅錢嗎?”翊辰感到不可思議,自從朔方和輔安規定仨孩子每月零花錢製度後,就每月隻給仨孩子各三十文錢。
“就你那智商,不知道做工賺些小錢?”宗楠不屑地瞅了一眼翊辰,嫌棄地說。
“有那麼好的口才,宗楠應該去騙人吧?”宗楠的口才好是大家都熟知的,所以嘉致這樣取笑宗楠一點也不為過。
“照你這麼說,你苦讀十年書,怎麼不去說書?阿辰練了這麼久的武,怎麼不去搶劫?”宗楠拍了一下嘉致的頭,強顏歡笑,卻攥緊了拳頭。
“好了!快走吧!不然某人一會兒又說沒時間了!”翊辰故意拖長了“某人”二字,並用眼神不斷示意嘉致。
三人一起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小時候常去的同安街。這同安街的小吃美食可是全京城最有口碑的,所以三人小時候常來此地騙吃騙喝。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同安街也同樣如此受歡迎。
“我就隻有這些錢,你們別大手大腳地花錢啊!”宗楠知道兩人想報複他的心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隻得由著他們。
兩人使勁地點頭,之後便立刻衝向自己想去的店鋪,宗楠看著他倆,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一會兒,兩人的肚子便撐得圓滾滾的,並且還不知足。宗楠身上帶的三百文不到一個時辰就隻剩下五十多文。
“小楠怎麼不吃呀?”翊辰還算有點良心,知道關心一下宗楠。
“我減肥,謝謝!”宗楠敷衍了事,但這句話仿佛讓嘉致聽出了弦外之音。
“我都沒說減肥,阿楠這種身材倒先急了,”嘉致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宗楠的眼睛,“是不是在諷刺我?”
“真聰明!”宗楠微笑著回答道。說罷,宗楠迅速地向前方跑去。嘉致回味了一下剛才宗楠的話,立刻大喊著跑去追宗楠,翊辰也隻好跟著二人一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