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崖已經不記得多少次了,淩月自他的視線之下消失,而且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他這樣修為的人都無所察覺。
這樣不可控製的煩躁緊緊糾纏著他,令他無所事從,也有些力不從心。
淩月,我應該拿你怎麼辦?崇崖閉上雙眼,暗暗得問自己。
一顆心早已付出,要回,已然不現實,他唯一可做的,或許隻是在這裏等他,直到他的回頭?
不,不行,即使是等他回頭,他也要讓他的身影在自己視線可及之處,這樣遙不可及的狀態,他絕對不能接受。
或許,崇崖應該慶幸,其長袖之下,指節泛起白的手,無人可見。
此時,淩月不在,定然跟異獸有關。崇崖抬眼看了看高懸於天際的皎白明月,根據那幾人所述,這異獸便在這越秀縣之北,那麼,淩月必然也是去了那裏?
陸彬此時正呆傻得站在崇崖的身後,他想走,可崇崖並未發話,所以,他不敢先行離雲,而且,看那人的散發出來的氣息,總覺得有些危險。
於是,他便隻站在原地,看著崇崖那偉岸如鬆的背影,還有其周身所縈繞的氣勢,心裏卻不住暗暗讚歎。
這位也是個厲害的人物,那氣勢以及威威力,絕對隻是久居上位之人才可能如此自然得散發而雲,旁的人想複製都絕無可能。
隻是,眼下這樣的情況,當真令他糾結。
想走不能走的尷尬,恐怕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明白,這當真是世上最為無奈之事了。
而崇崖可沒有陸彬想的這樣複雜,他的腦海之中,來來回回轉的,也隻有淩月可能去的地方罷了。
是了,淩月此時必然是在那越秀之北。這樣想著,一分鍾也不願意浪費的崇崖,便馬上足下一點,身影便朝著北方而去,而一直看著崇崖的陸彬在看著他身形漸遠,才反應過來,快速的跟了上去。
定是有了淩月的消息。陸彬在追上去的瞬間,想到這個可能性,於是努力得提了提自己的速度,堪堪得跟在了崇崖的身後。
月當空,夜正濃,靜無邊,暗無涯,樹影婆娑,月影玄玄,靜寂中透著某些風雨欲來之意。
一道深色身影快速急行,所過之處,皆隻留一虛影,這,便是前往越秀縣之北森林尋找淩月之崇崖。
崇崖此時表情甚為嚴肅,僵硬之中透著些許鐵青,本就冷峻至極,此時更是如難以攀登之雪山,一副生人勿近之模樣。
他身影如電,急急衝著越秀縣之北的森森而去,猶如一道虛影,劃過夜空,而這道影子直到那被層層黑霧籠罩著的森林前才停住了腳。
崇崖立於山林之前,足下輕點,衣袂飛揚間,其身體已慢慢浮於半空之中,神識大開,緩緩延伸至整個森林,攸的,其眉頭微皺,成一川字。
果真,這異獸便在此處麼?崇崖神識大開,照理此時他應能窺的整個森林,然,事實卻不然,現在,整片森林於他,仍是朦朦朧朧,就像是罩上了一層頭紗,不可窺其全貌。
崇崖抬眼,嘴角帶起一道可見的喜色,看向那森林中間黑霧繚繞的高大山體,雖,他未能知曉這森林的實際情況,獲得更多的信息,然,令他稍感安慰的事,是淩月的氣息仍是被他所探得,雖淺,但他可以肯定,那便是淩月,他尋找的方向果然沒錯。
隻,這半夜,他獨自一人前來,總還是危險的。思及此,崇崖直接雙腿一蹬,人便如箭般朝著森林深處直射而去,隻一息,便已消失在此地。
而此時,那陸彬才到達這裏,他輕喘著氣,抬眼望著眼前暗如漆的森林,他,默了。
明明他已非常努力得跟了上來,為何,到了之後卻連個人影也不見?這難道便是實力的差距麼?陸彬看著眼前的森林,那如被籠罩下茫茫的霧靄之下的森林,此時顯得分外妖嬈神秘,仿佛都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為何?他明明已經擁有出竅中期之修為,足以傲視群英,遺世而立,多少人捧著奉著,隻求其在開心之餘指點一二。
一直如此,一直,直到他遇到了淩月,看到了崇崖,才短短數個時辰,便已將其打壓得毫無優勢可言,如今,就是跟上,便已耗盡了他的法力,何談追上?
罷了,今夜,注定,他將失去那二人的蹤影,隻,以後,這樣的情況,他再不想見。
陸彬緊緊握拳,神色之中帶著決然,朝著森林望了一眼之後,轉身離去,其略帶失落孤單的身影,慢慢溶入了這厚重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