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之下,淩路平負手而立,那飄逸的身姿,漫不經心的笑意,讓長空再移不開視線,他暗暗得想,若此人此笑此態皆為我所有,那該是多麼幸福美滿的事情。
隻是,長空的眸色一暗,很明顯,淩路平的心中有人,從他偶爾透著某點出神的模樣,他便可以猜出。
他有些不甘,卻無可奈何,隻輕歎了口氣,起身走了上前。
“路平,我們走吧。”而後,便右手一攤,做出一個‘請’的姿式。
“也可。”淩路平輕點了下頭,越過長空,便朝著他剛剛備下的馬車行去,長空悄然跟上。
馬車前行的路線,跟淩路平記憶中的路線,完全不像,果然是蒼海桑田,鬥轉星移了,隻是雖然是並無見過,但卻已然激不起淩路平半分的興趣,隻見靠坐在馬車的一角,朝著馬車窗外看著,其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路平,可,可否告知我,你是否隻是修行之人?”若隻是修行之人,便也好辦,若不是,怕是,長空暗暗得盤算著。
“哦。”淩路平的思緒被打斷,隻是偏轉了下頭,看向長空,目光平靜無波,不知是惱了,還是其他。
“不方便回,那便算了,嗬嗬。”長空幹笑幾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隻是,淩路平覺得沒有必要回答,因為,他與他,根本不熟,何必交待過清?
“不,救命~”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陣女子驚慌失措的呼救之聲,其話語裏帶著的驚恐之味,昭然若揭。
淩路平的目光微移,眉頭微皺,卻是並無其他的動作,但那長空,卻是在聽到呼救之聲後,就倏得起了身。
“影一,去救人。”長空邊起身邊朝著馬車之外駕著車的影一下了命令。
“是。”衣袂聲起,等長空步出馬車,影一早已消失在不遠處的樹林之中。
“路平,一起麼?”跳下了馬車的長空,這才反應過來,淩路平仍在車上,並無動作,而後轉過頭,朝著淩路平輕聲詢問了一記。
“人各有命,我便不去了。”顯然,那女子隻影一一人便已經可以獲救,何必多此一舉,淩路平右手一揮,憑空出現一壺清茶,左手也一翻,一隻茶杯馬上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上,他輕輕為自己倒上了杯,淺酌起來。
長空立在馬車之旁,一時倒也不知是去,還是不去了,他看了看樹林深處,又轉頭看了看毫無動靜的馬車,手緊緊一握,便直接又回了馬車。
“路平。”長空覺得修行之人不是應該均有慈悲之心,可救世人,可渡萬物麼?為何,眼前氣質天成的淩路平卻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淡然模樣。
他不知道了,心裏某一些認識,正在慢慢的坍塌,或許,修行之人,並不都與淩路平一樣,這麼清冷無情。
“命,皆天定,救得了一時,難救一世。”淩路平淺酌著,目光平靜,冷峻剛毅得如冰塊一般透著寒氣。
但,他的話,卻讓長空直接愣在了當場,一時,一世!他從未想過,他隻道路見不平,便是拔劍相助,之後,便也不是他的事了。
他靜靜得思考著淩路平的話,瞬間悟了,他想,這大概便是修行之人所謂得看透世事,參透天機吧?
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影一帶著一位容貌妍麗的清秀女子回到了馬車之上,那女子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物已然破損,雖未達到衣不蔽體的地步,卻也相去不遠,她靠坐在馬車門口,緊咬著唇,臉色蒼白異常。
“公子,這姑娘的雙親已然死在了那賊人的劍下,屬下趕到之時,那賊人正對這姑娘欲行非禮之事。”影一用毫無波動的聲音交待著自己所見之事,表情冷硬非常。
長空其實在看到了這姑娘的模樣之後,便隱隱有了這樣的猜測,現在聽影一一說,便隻是一副果然如此地模樣,他朝著影一輕輕揮了下手。
“嗯,下去吧。”
“是。”影一朝著長空微點了下頭,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駕起馬車,朝前繼續駛去。
淩路平隻是輕輕掃了一眼那女子,便收回了視線,隻是眸底微微一暗,再次執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姿態甚為悠閑自得。
而那長空自這女子上了馬車之後,便一直關注著她的狀態,他心裏想著,一個平常的女子遇上這樣的事情,難免有些換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