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悠悠轉醒,入目的是碧琴那張嚇得慘白,而驚魂未定的臉,他的心下一軟,心道,我一直找著她的錯處,帶著針對之味。
不曾想,她對我這個主子倒也是真的放在了心上。這樣想著,長空看向碧琴的目光便變得柔和了些許。
“你也不必拘謹。”長空的聲音略帶著沙啞,透著無力,他的目光看到碧琴帶著不安與局促,不停得得絞著的衣角的手指,頓時有些無力之感,還有些慚愧的心思慢慢浮上心頭。
這女子因自己救過她一回,而以真誠待我,偏生,我因為她的容貌而開始排斥起她來,結果,人家非常沒有覺得什麼,還繼續對你以真,當真是難能可貴。
“是,主子。”碧琴的一雙纖巧的手繼續絞著衣角,眼瞼低垂,聲如蚊蚋,“主,主子要先喝些粥麼?”
被碧琴一問,長空還真覺得自己餓了,他朝著這個細心的女子微微一笑,同時雙臂撐著自己緩緩坐起,待碧琴發覺,他已然靠坐在了床榻之上,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碧琴,還是你想得周到,我確實覺得有些餓了。”為了表現出真實性,長空還真的在自己的腹子輕輕一揉,眼角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碧琴。
“那,那主子稍等,奴,奴婢去去就來。”長空今天略微有些反常的態度讓本就有些臉薄的碧琴,直接窘迫了起來,那點點淡紅色從她的脖頸慢慢暈開,直到將其整個籠罩在內。
長空看著那碧琴逃也似得奔走,帶著些許倉促味道,嘴角的笑意便更濃了幾分,他放鬆了身子,靠了後去,雙眼緩緩閉了起來。
那個夢,是那麼真實。
隻是,最後,最後怎麼了?
長空努力得想著夢的最後,那個女子輕輕得靠在他的懷裏之後,接下來,接下來如何了呢?
“你醒了。”話音剛落,淩路平便踏著步子,直接步了進來,而後直接坐在了床榻旁邊的一處竹椅之上,視線輕輕放在了長空的身上,低低得問。
“啊,嗯。”顯然,淩路平此時會來,是長空沒有想到的。
因此,正努力想著那段失去了蹤影的片段的他,在淩路平進來之後,竟顯得有些驚慌失措起來,那還略帶著蒼白的臉龐,硬是泛起了絲絲粉紅之色。
淩路平看著長空,眉頭微皺,心裏卻是疑惑重重。
這裏,隱隱還透著師傅那特有的冷香之味,仿佛師傅便在此處一般。可是,這裏除了長空,並無其他人。
難道!
淩路平的心頭一驚,眸色一閃得緊緊盯著長空那張與淩月相似了五六成的臉龐之上,他仔仔細細得打量起長空,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得打量著他。
不得不承認,他的模樣與師傅凡塵所化之模樣,真的非常的像,特別是現在帶著些許慘白,摻著點點哀愁的清秀模樣,更是像足了七八分。
他,當真是師傅的轉世麼?
不然,這裏隱隱透出的,師傅所獨有的冷香,又應該如何解釋呢?
淩路平的眸色閃了又閃,帶著疑惑,又帶著些許驚喜,甚至還帶著苦盡甘來,如釋重負般的感覺。
雖然,他的性子與師傅並不相像,可是,墜了輪回,轉生之人,本就不可能與上一輩子一模一樣,有些改變,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
長空便是淩月的想法,一旦生了根,生長起來,便是極瘋狂的,特別是相思已然成了災的淩路平這裏,更是如藤蔓般直接將其空蕩寂寞的心,直接緊緊纏繞,填滿。
“告訴我,還有哪些不適?”把長空當成了淩月的淩路平,不自覺得便對著長空露出了其帶著點點溫情的柔和目光,他的嘴角亦是微微勾起,帶出了一絲溺寵之味。
長空受寵若驚,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場暈迷,竟然直接將心裏的執念攬進了懷,這,這樣的感覺,讓他產生了些許不自然之感。
難道,自己的暈迷讓淩路平發現了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前來好聲安慰,細心照顧了?
“沒,沒有了。”長空看著眼前因目光的柔和而整個人都消退了冷峻味道的淩路平,心裏滿滿均是幸福的泡泡。
雖然心裏的不安告訴自己,這一切,或許,最終仍然隻是空。
可是,這樣的機會,難能可貴,如若輕易放了過去,便是跟自己過不去,而且。長空的眸色一暗,他所能擁有淩路平的時間,最多也不過二三十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