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時,那些個江湖人便成群結隊而來,而那些為他們而備的桌椅,也慢慢被坐滿,長空對這些人均是不在意,他的視線仍是看朝著外圍看著,等著那個曾經與自己有那麼幾分交情的寧王。
樹成林,綠成蔭,人頭竄,聲雜亂,麵相和,心思沉,說不盡繁複,道不盡繁雜。
淩路平則是立於樹枝之上,雙目微閉,將自己的神識緩緩的放開,籠罩在這整片樹林之上,他現在心思的些煩亂,不想再添些無聊之事,破壞了自己眼下之事。
那麼,他眼下之事,為何?
自然,第一次通過長空,讓淩月現身,第二便是助長空將那三件事一一對現,然後,便可抽身離去,與自己的師傅,相伴。
雖然,此時,淩月並沒有現身,但,他相信,他的師傅,肯定會在某處,等著自己。
突然底下吵雜的人群,竟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便是更加熱烈的恭維之聲,這氣勢,這威望,果然,不容小覷。
長空詫異的抬眼,便將那人群中的人物看了個正著,隻見那人一身皂白錦袍加身,黑發以一金冠束之,腰間扣著一盤龍玉飾,墜下二個小小的香包,讓其更顯幾分低調與奢華,他的眉眼微彎,笑得極具親和之力,周身仿佛都縈繞著絲絲暖意,令人不自覺得便想要靠近。
那本是不可控,自由習慣了的江湖人,在見到寧王之時,竟是全部齊刷刷得見了個禮,甚至是帶著崇敬與膜拜的視線看著寧王,仿佛,這寧王便是他們的天,他們的,王!
這寧王,果然會裝!長空的視線緊緊得跟著寧王,就像是怕他漏了半分動作一般,而從他的眼裏毫無意外得帶出一絲恨意。
明明是那樣惡心的猥瑣之人,卻,可以得到這些個人的盲目支持。長空的臉色頓時不太好,心裏盤算著接下來如何與這寧王相認,因為,雖然他惡心他,可是,要重回皇宮,還真的需要他的一把助力。
“路平,如何才能靠近寧王?”長空的右手緊緊握著,指節泛白,目光中透著堅定。
“比武,獲勝。”淩路平眼瞼慢慢睜開,輕輕淺淺得道了一聲,而後便看向那個意氣奮發的寧王。
果然是帶著一股子龍氣的,是個可掌控天下之人,與這樣的人爭天下,怕是難。淩路平暗暗的想,雖然這逆天之事,他本就無謂,可是,與那氣勢中天,運勢強勁之人,來爭,怕也是不太好辦。
“可我的武藝非常差。”這不是假話,不說,他本就體弱,就說其之後所受的那次酷刑所遺留下來的未根治舊傷,也夠他受的。
他,若也有一身好本事,是不是父皇便不會遺棄了我,是不是就會選擇了我呢?長空有時會天真的這樣想著,然後,起了三分心思,跑到了武師那裏學了起來。
隻是,長空的目光一暗,他一直記得自己努力學習的後果,全是武師被收買,幫著那幾個皇兄陷他於不義。
這是個肮髒的世界,到處都是些醃漬事,當真是避無可避,自己唯一可做的,唯一能做的,怕也隻是讓自己慢慢溶了進入,成為這肮髒世界的一部分。
“我自會安排。”淩路平自己是沒打算上的,他一直記得上次自己不懂事,強硬的便要去打那比武招親之擂,讓他的師傅幾天未對自己有過好臉色。
所以,現下雖然師傅不在,但他也要當成他在,嚴格得自守其身,為師傅,也為自己。
“當真。”不是長空想要懷疑這淩路平,實再是寧王並不是一個可三言二語打發掉的人物,他的精明與他偽善的外表是成正比的,他絕對是世界上最為矛盾的存在。
所以,這般深沉冷峻的淩路平與寧王對上,怕也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反而,還會惹來一身的騷來。
“我自有打算。”淩路平對於長空的懷疑,當真是有些不喜,隻他麵上卻也不顯,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在看他,也不在關心這場內之事。
反正,到時候,無論是擎還是蕃芮,對付這些個小小的凡塵之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麼?又何必擔憂?
“好。”我信你。隻是後麵這句,長空並未說出來,他看著淩路平那英俊漂亮的臉龐,心裏的酸意是滿滿溢了出來。
他,現在可是好了,連裝著的關心與體貼都沒了麼?
自從上次與他鬧過之後,好像當真是不太管他了,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為何心裏會有這般強烈的失落之感呢?長空暗暗得想著,眼波輕轉間,又回到了場內,那高貴優雅溫潤的寧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