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如逝水,眨眼即到。
陸海縣城,情有間客棧的客房之中。
長空一襲暗紫色的錦袍加身,頭上黑發以一金冠束住,固定在頭頂,隻見其負手而立,站在客棧的房間一隅,眸色深沉,似乎透著某些看不清,暗晦未明的東西。
他的手,輕輕的敲打在身前木製的窗框之上,心裏慢慢得盤算著,他既然是被皇兄用了計才趕了出來,並除去了他皇子的身份,那麼,要回去,必須得先把這些失去的東西一一拿了回來,方可罷休。
隻是,怎麼拿回來呢?長空的心情莫名的鬱悶,還帶著淡淡得窒悶之感,他的手突然緊緊一握,唇緊抿成縫。
“可準備好?”淩路平與淩月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這間小小的客房之中,長空一驚,而後斂了斂心緒,轉過了身來,看向他們。
淩月此時已然懶懶得坐在了客房一旁的木製椅子之上,手裏執著茶壺,為自己斟上了一杯,淺淺得酌了一口。
而淩路平則是立於淩月的身側,身姿如鬆,他的目光雖然看向了長空,可,明眼人一瞧便知,他的心思卻是在他身旁的淩月身上。
這二人,一人身姿如仙,出塵絕世,另一人英挺如鬆,孤然桀傲,雖然氣質大相徑庭,卻難得的,看上去竟是那們的相配,仿佛,他們天生便是應該在一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長空覺得,這二人之間所縈繞的溫馨氛圍竟不是自己可以插入的,這樣的認識,令他的心情突然有些煩悶。
不知為何,長空覺得眼前溫馨和諧的畫麵異常的刺目,恨不得上前,將二人直接拉開了事。
頓時,他被自己心中這股子怨念的想法,直接震驚到了,他趕忙收起了自己這樣不切實際,甚至可能至自己於死地的想法,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才重新抬起了眼瞼,看向淩路平,嘴角輕輕勾起一抹輕淺的笑意。
“自然是準備妥當。”長空一個旋身,來到了窗口旁邊的一張桌案之前,而在這桌案之上赫然擺放著一張白色的畫滿了黑色圖形的紙張,這紙的大小便是正好可以完全將這桌案覆蓋在其下方。
“神人,可否前來看看。”這是長空花了三天的時間,來完成的計劃書。
不,與其說是計劃書,不如說是一個皇城重要人物的名字,以及屬於他們各自的關係網,這張網錯綜複雜,若不是提前知曉,怕也是不會清楚,這些人竟然也是會有關係的。
而這些關係如何獲得,長空不得不苦笑出聲,自然是因為自己著過了他們的道,然後,順著那僅存的線索,慢慢探索出來。
原本以為隻要憑借著這些,他便可以輕鬆得坐穩自己的位置,必要時,還可以用來威脅他們一二,可是,卻不想,這非常沒有威脅到,還將自己的位置與前程全部的搭了進去。
所以,此時回京,他便隻許勝,不許再敗。
因為,再敗對於他來說,便等同於自殺。
聽到了長空的話,淩路平隻是轉頭看向淩月,在他的輕輕點頭之下,淩路平才踏著步子來到了長空的身旁,看向了他指著的桌案之上的計劃書上。
“這是?”這東西除了那些個名字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淩路平看著,並沒有看出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有什麼可看的。
“這是皇城之中重要人物的關係圖。”長空看著這張圖,心裏頓時覺得無比自豪,因為這樣的關係圖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知曉的,雖然他也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擁有,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掌控這些人物的人,必然是笑到最後的人。
“挺複雜。”在認真得打量過後,淩路平給出了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而後,便再沒有了聲音。
在他看來,這些當真是可以利用的麼?
他一眼看了下來,那關係表上麵的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已然不是三皇子的人,並且,從以前開始,他似乎也並不是完全聽命他。
而那四皇子手中的那幾個老臣,有幾個連生命的火光都消失殆盡,還如何前來相幫?
淩路平繼續打量著,右手的手指確是不停,他看一個,算一個,以期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為這長空完成了那三件事,這樣一個交差過後,他便可以與師傅,遨遊天下。
“是啊,非常複雜。人人都道皇帝好,人人都好皇家威。”長空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突然長長得舒了一口氣,而後,停頓了片刻之後,才又緩緩道,“然,誰又知道作為皇家之人的苦痛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