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思思提著裙擺下了馬車,一抬頭,便看到立於不遠處湖邊,背景略顯孤寂的長空,她垂了垂眼瞼,眼波輕轉,轉身從馬車之上取下水袋,這才抬步走向長空。
“公子,可需用水?”步於長空身側,譚思思聲音輕柔,雙手輕輕得將水袋遞向長空,臉上帶著明顯的嬌羞與關切。
長空轉眼,看到的便是這個模樣的譚思思,他的心下一軟,暗道,如今自己一無所有,竟還有如此美嬌娘相伴,上天待我也是當真不薄了。
“多謝姑娘。”長空接過了水袋,拉開塞子,大大得喝了一口,身心舒暢。
“公,公子,不必客氣,若非公子,小女如今怕已被拖回家中,受苦。”譚思思此前已然將自己的身世告知了長空,因此,她現在說起這些話來,當真是毫無壓力可言的。
“姑娘也不必多慮,也正是你我有緣,方使我恰巧路過。”長空目光盈盈得看著譚思思,心裏越發的滿足,他想,若可以帶著她,歸隱一處,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淩路平透過車簾看著譚車與長空在湖邊交流感情,眼裏帶著極滿意的神色,他語氣輕快得道了一句:“師傅,那我與長空便真的沒了關係了,是麼?”
淩月輕點了下頭,淡淡得道:“嗯。”即便是仍有,他也可再改了過去。
“師傅,那擎前日傳信道,他已然入了那皇帝,以及災民們的夢境,據說,已然有了動作。”淩路平轉過了頭來,看向淩月,手裏拿著擎傳來的一隻小小的紙鶴。
“嗯。”這個情況,淩月已然知曉,甚至,他的頭微抬,目光一凜,“平兒,你去引了那龍轅前來。”
“龍轅?”淩路平不解,這是誰?
“那皇帝派了此人前來尋找長空回宮。”淩月的話剛一出,淩路平便輕點了下頭。
這麼說,一切均已按了計劃,慢慢推進了麼?當真是好極。他看了眼淩月那處之泰然,從容的模樣,心道,看來,師傅真的是無所不知的,有師傅在側,當真是無憂。
“師傅,您不一道去走走麼?”淩路平實在是不願意與淩月離開片刻,就想著時時與淩月在一起。
淩月看了眼,眸底帶著希冀的淩路平,隻一秒,便輕輕歎了一聲,微點了下頭,道:“那便一道前去吧。”
“好。”淩路平倏得站了起來,像是生怕淩月反悔一樣,直接向前拉住了淩月修長的右手。
“走吧。”淩月看了看被淩路平緊緊牽住的右手,心下一暖,輕輕道,“你個長不大的孩子。”
隻要能與您在一起,即使是長不大,又如何。淩路平不以為然,直接拉著淩月一道消散了去。
這座山林的另一邊,龍轅將軍眉頭緊皺,靠坐在一棵大樹之下,他目光無甚焦距得看向遠處,粗糙滿是繭子的手裏拿著一個水袋,嘴裏咬著甚為堅硬的幹糧,心裏有些焦急。
距離龍軒帝給出的三天,今日已然過去一天,僅還有一天便是陛下所之定之期,然那長空皇子仍是音訊全無,這該如何是好?龍轅心裏越起越覺得煩躁,惡狠狠得咬了一口那泛著土氣的幹糧。
唯今之計,唯有不眠不休,將所有的兵士全部放了出去,尋人才有可能會成功。龍轅的目光灼灼,心裏暗暗下著決心,陛下之命,無論如何,也都必須完成,這是身為軍人,必須要做到的。
這樣想著的龍轅,在狠狠得咬下了一口幹糧之後,便突然倏得站了起來,其他坐在一旁也吃著幹糧的兵士一見,也馬上紛紛站了起來,神色之中帶著肅穆與嚴謹,他們等待著自己的將軍下達下一條命令。
“聽著,吳起,你帶上一隊前往南麵尋找,周放,你帶上人馬前往北麵,其餘眾人,跟我往東麵前行。”時間越發的緊了,唯今之際,除了將所有人調動起來以外,還得是大家分散開來尋找,這樣二二結合,或許還有可能完成陛下之命。
“是!”眾將氣勢如洪,紛紛領命,躍上自己的戰馬,調轉馬頭,策馬而去,瞬間,便隻餘下了龍轅以及旁邊留下的七個兵士。
“我們也走。”翻身上馬,龍轅大喝一聲,便也策馬朝著東麵,樹林深處而去。
隻是,他所去的方向卻是離那長空越發的遠了,而另二隊,也無一隊是可與長空交集的。
“真是夠笨的。”隱著身子,立於樹枝之上,已然看了許久的淩路平突然嘖了一聲,他的眼裏帶著一絲明顯嘲笑,“師傅,我們幫幫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