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從片場回來後就回了酒店,因為今天才來的a市,現在再趕回b市是不可能的了,已經下午五點了。
來的時候也沒有帶多少東西,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一看時間還很早,便想出去走走,拿上房門鑰匙就出了門。
來到以前上高中時必然會經過的公車站牌,徑直上了第一輛來的車,不管它會到哪裏。車上沒有多少乘客,走到最後一個位子坐下。公車安靜地前行,發出特有的聲響,近黃昏,街道兩旁的路燈都已經亮起,一道道光在車窗上折過,忽明忽暗。風從窗外吹進來,劃到臉頰上,有些涼。
她忽然想起些很久前的往事,想起那個人。他也不喜歡吃番茄。
一個人縱使失去了記憶,忘記了從前的許多事,也不會改掉那些與生俱來的喜好。
所以,剛剛,吳漾才會用那樣驚訝的眼神看她吧……
那些長滿了荒草被遺棄的歲月忽然從記憶原野中紛湧而來,從前的每一個畫麵清晰到令人無法抗拒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安然十幾歲時的夏天……
開學第一天,安然遲到了。
a市的交通向來不好,尤其在上班下班的那個時候,更是堵塞得令人發指。最後匆忙趕到時,離正式上課的時間已過去了半小時。
安然一路小跑上了三樓,路過的教室都是靜悄悄的。她的一顆心也控製不住地往下墜,往下墜……離自己的教室越來越近,她的腳步放慢。
扶著走廊外的欄杆喘了口氣,剛想轉身推門而入,安然抬起頭,忽然對上長廊盡頭走來的一個高個男生。
那男生長得真是好看,大約是從沒在現實中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人,安然竟然怔了一怔。
就在她發怔的瞬間,他朝她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
a中是百年名校,無論老師和學生,都嚴守校訓,校訓裏有一條就是在學校不能隨意穿便服。
可是這人卻穿著一身休閑的運動外套,拉鏈隨意地搭著,露出裏頭熨燙得十分平整的淺色襯衣。褲子倒是校褲,可搭配上那頂雪白的棒球帽,怎麼看也不像是a中的學生。
他耳朵裏還帶著一副耳機,若無讓人地聽著歌。
因為是陌生人,他的目光隻在她身上短暫地停留片刻,就垂下了眸子。
讓安然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推門而入的竟是自己的教室。安然跟著他往裏走,教室裏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而這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她的後座,長腿伸直,簡直要占了她的地方。
沒等安然開口,他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埋首在胳膊裏,趴在桌上理所當然地養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