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然思緒萬千之時,傅斯彥咳嗽了起來,開始還是小咳兩聲,到後來連續地咳了好久,連車也隻被迫停下來。
安然有些擔心,“你感冒了嗎?”
傅斯彥緩過氣來,擺擺手,“不礙事。”
安然卻異常的有些多管閑事,“你不要不當回事,感冒不好好處理後麵會很受罪的。”
可能是因為她親身經曆過,所以知道這其中的痛苦,可是傅斯彥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隻把它當成安然對他的關心。
於是他笑得更歡了,不正經道:“沒想到啊,安然這麼關心我?”
“……”
“不過沒關係的,你忘了我是學醫的了嗎?”
“哦。”安然不知道怎麼回話了,畢竟他才是醫生。
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她道:“那你喝口水,潤潤嗓子。”說完,她將手上一直摟著的那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他,並且補充道:“應該不涼的。”
傅斯彥接過去,喝了兩口,果然一點也不涼。
那水一路上都被她捂在懷裏,已經許久了,沾了她的體溫,暖和和的。
他,又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行為有些怪異,不過是一瓶水,他幹嘛一副像喝什麼好東西一樣?
沒過多久,第二個提示牌已經變成——此處海拔:2200米。
隨著山勢越來越高,雪花落到地麵已經不會再化了。那些星星點點的白色,在樹木草葉上堆積起來,勢力越來越寬,最後蔓延到了馬路上。
安然雖然沒有在雪地裏坐車的經驗,但是從電視上、新聞上了解到一些。隨著雪越來越厚,她的心情從緊張漸漸變成了顫抖,也忘記繼續數海拔了。
最後,傅斯彥將車緩緩地靠邊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雪路說:“不能再往上開了,不安全。”
安然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又聽他說了一句:“害怕為什麼不早點講?”語氣竟是難得的嚴肅,有那麼一瞬間安然覺得他本來就應該是這個不苟言笑的樣子。
他抬手瞧了瞧腕表,淺淺地歎了口氣,“走路吧,離目的地不遠了。”說完便下車,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
安然隨後下車,然待她雙腳一落地才知道外麵有多冷。
傅斯彥鎖了車,拿手機照著路走在前麵。車裏沒有傘,安然就將羽絨服上的帽子蓋在頭上。等她做好這些,發現傅斯彥已經走了好幾米遠。她嚇壞了,急忙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傅……傅斯彥!”她氣喘籲籲地叫他。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回頭,不遠處那個女孩正氣喘籲籲地朝他跑來,臉色通紅,瘦弱的身軀縮在羽絨服裏,寬大的羽絨服衣帽把她的整顆頭都裹得隻露出一雙靈動忽閃的眼睛,他有那麼一瞬間失了神。
待他回神時,安然已經走到他跟前,低著頭諾諾了一句:“我想走你旁邊。”
“怕黑?”他問。
安然搖頭,卻是狡黠一笑低下頭去。
小時候,安然害怕外婆一個人在家,所以她每天上完晚自習都在夜裏回家,有一截必經的黑路,路上沒有燈也沒有人家,伸手不見五指,那時候她還買不起手電筒,都是抹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