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與現實(1 / 2)

“呼呼……”

我喘著氣快速奔跑著。

茂密的樹林,枝幹縱橫交錯,夜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擾亂了聽覺,黑暗深處那魔獸若有似無的嚎叫聲使心情更加緊張。空氣裏似乎有看不見的弦繃緊,心跳越來越快,漸漸的周圍一切的聲音都已淡去,隻有我越來越沉重的心跳聲回蕩在天地之間。

冷汗已經浸濕了單衣,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摩擦著脆弱的神經,使我感覺幾欲瀕臨瘋狂。

我想要尖叫,但喉嚨裏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不,是喉嚨被誰扼住了。

喘不上氣來……難以呼吸……

身上的力氣漸漸消失,眼前出現了一團黑色的迷霧,漸漸擴大,將我完全包裹起來,侵蝕著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痛。好痛。

當我以為我快要死的時候,眼前的場景突然變了。

同樣是暗夜,但月光卻寂寞而憂傷。

清澈的溪流在林間緩緩流淌,親吻著每一片沾著星光的草葉。夜鶯淒美的歌聲融入冷冷的夜風中,我抬起頭,看到螢火蟲在河岸輕緩的飛舞,拖出美麗的流光。

河岸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

我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獨而哀傷,隻是這樣看著,就讓人不自覺感到揪心。

“你……”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那個人並沒有轉身,而是伸出手,接住一個向他飛來的螢火蟲。

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發問:“你在這裏幹什麼?”

“看月。”他淡淡地回答,聲音無悲無喜。

“看月?那為什麼專門跑到這裏來看月亮?難道不麻煩麼?”我繼續問道。

我知道我的問題很幼稚,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什麼的情緒,隻是很淡很淡地問了句,“你知道,什麼是寂寞麼?”

“知道啊。”也許是月色太美,氛圍太好,所以我的話也多了起來,“大哥和二哥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三哥很少回家,所以我一個人呆在家裏訓練什麼的,有時也會很寂寞來著。”

他輕輕地笑了笑,“你那個是無聊,不是寂寞。”

被他的語氣所打動,我不自覺地發問:“那寂寞究竟是什麼?寂寞時你會想什麼呢?”

“真正寂寞的時候你是不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他淡淡地說道。

“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我說。

他回過頭來,那一瞬借著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白色的頭發,黑色的瞳仁,赫然是那天綁架我的那個人!

看著我震驚的麵孔,他笑了,他的笑很冷漠,但卻有著悲哀的意味。

然後他說,“我沒有朋友,也絕不會有朋友。”

……

睜開眼,之前夢中的場景曆曆在目。我揉了揉太陽穴,開始懷疑剛剛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深秋微涼的空氣讓皮膚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我一邊想著本淑女皮糙肉厚不礙事的,一邊依舊保持著行將就木地姿態往頭上套衣服,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修不耐煩地一腳踹開門。

我抓住枕頭給他丟了過去,“擅闖女士閨房可不是一個紳士應有的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