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色的夜晚
天空並不是藍色的，而是絕望而蒼茫的白色。
腳下的大地是龜裂的，蜿蜒蔓延的裂縫宛若猙獰的麵孔，嘲諷著整個世界。
兩旁是滔天的巨浪，肮髒的泡沫覆蓋了凋零的蒼穹。中間有一條窄窄的小路，每一步，都觸目驚心。
我站在路的開端往裏麵望去，然後我看到了那個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
他的背影孤獨而寂寞。
他的前方是光，後方是黑暗。但強光裏蠢蠢欲動著的不知是什麼。
我應該感到害怕的，但我此刻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看著他的背影，似乎也被感染到，心底有淡淡的寂寞。
他轉過身來，白色的頭發在風中微揚，他白色的瞳仁裏有著淡淡的瘋狂和濃烈的絕望。
他就這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你……”我原本想問你叫什麼的，但話還未出口便改變了主意，而問了另一句話，“我為什麼會夢到你？”
“不是你夢到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宛若夢囈一般，“這是我的夢境，你走入了我的夢境。”
“你的夢境？”我有些驚訝地重複了一遍，然後說道，“還真是相當荒涼。”
“除了荒涼呢？”他盯著我的眼睛，慢慢問道。
“還有……”被那雙白色的瞳仁看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我連忙移開視線，低著頭慢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還有，寂寞。”
他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好久，他淡淡地說道，“你走吧，別再來這裏了。”
“……這不是我自己可以控製的啊。”我皺著眉說道。
“不，這是你自己可以控製的。”他說，“我這個能力並不健全，如果是你強行拒絕的話，不會進入我的夢境的。”
“哦……”我呐呐地應了一聲。
眼前的景象漸漸破碎，我下意識對他的方向伸出了手。
巨浪成了碎片，大地上的裂縫越來越大。
“喂，你叫什麼名字？”我著急地問道。
“我，”他的聲音低緩而沉靜，“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我驚訝地問道，然後迅速下了決定，“我給你取一個名字怎麼樣？”
他沒有回答。
我學著芙西斯自作主張了，“白夜，白色的夜晚，可以嗎？”
他依舊沒有回應。
夢境破碎。
最後的映像是他白色的，如同夢境裏那夜晚一樣的雙瞳。
*
阿諾德靜靜地站在訓練場中央，指尖纏繞著淺青色的氣流，氣流湧動得越來越快，直到他將手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