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
芙西斯出聲，“那比賽……”
……還有最大的敵人，阿諾德。
“黛安娜。”喬安娜輕輕歎了口氣。
……我知道，是我的錯。
“以後做事要考慮清楚。”修眸子低垂，敘述一般地說道。
此刻夕陽西下，是淒豔而壯麗的景象。
*
流雲點綴著殘月，墮落的星光閃爍在他的眸間，使之多了幾分神采。
我抱著膝蓋坐在冷冷的夜風中，不知是因為風的冰冷還是什麼，總之我盡力將自己牢牢抱緊。然後我抬起頭，看向白夜袖長的身影。
他的瞳仁是白色的，目光裏帶有一種風霜雕刻過的滄桑成熟，而他的臉龐卻是年輕的，和卡萊恩導師相仿的年齡。
我猜不透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但這無法阻擋我想要接近他的願望。
他的那種成熟氣質，那如暗夜般低沉的聲音，那白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飛舞的鬥篷。這些無不吸引著我，讓我心中升起一種隱秘的渴望。
是的，我想親近他。想要了解他。
盡管現在他隻是我夢中的一個人，我連他本人是怎樣的也沒有見過。
“白夜。”我輕輕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嗯。”白夜應了一聲。
“你說，”我將臉龐埋入膝蓋中，“我是不是很糟糕。”
白夜沒有回答，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他將他的帽子摘下來扣在了我的頭上，壓住了我在夜風中亂舞的頭發。然後他才說道，“怎麼了？”
“我一意孤行要和一個人戰鬥，結果受傷了。”我說道，“但後麵還有更重要的戰鬥，如果不是我，我們本有勝利的機會的。”接著我又將比賽解釋了一番。
我說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看著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有沒有聽我說話。
說完後，見他長時間沒有回答，我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他被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娛樂到了，然後他坐在了我旁邊，這個動作讓我的心跳迅速加快。
唔唔唔孤男寡女夜深人靜什麼的，我才沒有亂想！
“這是無法挽回的錯誤麼？”他問道。
“……大概是吧。”
“任何錯誤都是可以挽回的，最起碼你可去做自己能做的事。”白夜淡淡地說，“你真的很想要最後的冠軍麼？”
“……嗯。”
“那我幫你殺了那個皇子好了。”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說道。
夜風呼嘯。
月光冰冷。
我完全被他此刻的樣子嚇到了，是怎樣的人才能這樣隨意將人命當做兒戲？
“還，還是不用了……”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對我的回應是略帶譏諷的笑。
那種笑很可怕，但對於我又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我知道他可能是一個相當黑暗的存在，但至少我知道無論開始如何，現在他對我還是沒有惡意的。
“你該走了。”他打斷了我的思維，“在這裏太久你明天會精神不振的。”
“……反正已經受傷了。”我垂頭喪氣地說道，然後我想起什麼似的目光閃亮。“白夜白夜，你能幫我療傷麼？”
白夜皺起了眉。而後他注視了我好久好久，開始我還可以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後來實在沒辦法，我隻好和他對視，然後問道，“怎，怎麼了？”
“不能。”他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嗯。”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但是，”白夜移開了目光，“我在你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印記，如果你遇到無法抵禦的攻擊，你可以試著用意念去激活那個印記。”
“啊……”我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胸口。是什麼時候的事？是第一次綁架的時候麼？那個印記究竟有什麼功能……“印記使用過一次呢？”
“從此就不存在了。”白夜淡淡地說道。
那他當初給我打上這印記的理由也不存在了？我不會傻傻的以為他從最初就不抱絲毫惡意來接近我，但是直到現在，他為了幫我連那個印記也不要了。
“印記和夢……”我下意識地做了猜測。
“嗯。”他應了一聲。
果然，沒有了印記的話也不會再和他在夢中相見了。
那麼——
“你該走了。”他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情感。
我究竟——
“是麼……”我的聲音在顫抖。
該怎麼辦——
“晚安，黛安娜。”他輕輕把我推了出去。
我覺得自己是——
“晚安……”我閉上了眼睛。
——有點喜歡。
睜開眼，此刻的月色竟是如此的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