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最後的舞者
雲緹婭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視線邊緣閃爍，穿過走廊和庭院，但依舊看不到一個真切的影子，我都懷疑她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了。
七拐八拐到了我也不知道的地方，雲緹婭的身影終於消失了。
就仿佛人間蒸發一樣。
“你來了。”我身後突兀響起那熟悉的如暗夜般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到的正是白夜本人。
他黑色的鬥篷還在風中緩緩拂動著，他白色的瞳仁似午夜蒼白的月光。
夜晚的溫度在他涼薄的瞳仁中定格，他嘴角的微笑如同午夜的花朵緩緩綻放。
然後他開口，“抱歉，我來晚了。如果不能和你跳舞會的第一支舞，那就和你跳最後一支舞吧。”
月光流動的軌跡漫天飛舞，幻化為點點璀璨的星辰。那是他出場的背景。
他向我伸出手，我將手輕輕搭了上去。
而後，刹那，永恒。
我忘了這場舞是怎麼開始的，又是怎麼結束的。
依稀記得他抱起我轉圈，我的裙擺在風中嘩啦啦地響，在風中綻放出最美麗的花朵。
一舞終了。
今夜的舞會，也正式謝幕。
然後他鬆開我的手。
“白夜。”我看著他，認真地說，“謝謝你能來。”
他沒有回應，神色隻是淡淡。
“我……”我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你能來，我就感覺很幸福了。”
是真的，現在感覺心裏充盈著甜蜜的味道，快樂得就像要飄起來一樣。
白夜低低地笑了聲，然後在我耳邊說了句，“傻姑娘。”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一個人在夜空下呆了很久，然後才活蹦亂跳地去找回去的路。
但在我離開後的幾分鍾，伊澤出現在我們先前跳舞的地方。
指尖淺藍色的流光拖曳，他感受著空氣中濃烈的死亡氣息，劍眉微挑。
“真是令人不快的氣息。”他輕嗤了一聲，“原來布魯斯的小姐還和死靈法師有聯係啊，真是令人意外的結果。”
回到舞廳時差不多已經散場了，我企圖偷偷溜進去，但一下子就被喬安娜抓獲了。
“好啊，舞會中途離場，說吧，去幹什麼了？”喬安啊叉著腰（……）問道。
“去幹一些事了。”我糾結著不知該怎麼開口。
“當時伊澤先生以為他是在哪些方麵冒犯了你，還特意去找你了。”喬安娜這樣無奈地說。
“啊？他去找我了？”我驚訝地出聲。
“嗯，怎麼，你沒看到他麼？”喬安娜問道。
“當然看到了啊，我們還在外麵度過了很浪漫的時光呢。”伊澤清朗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然後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是吧？黛安娜。”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幫我圓謊，他，該不會是看到了吧……？
白夜的實力已經很高了，如果連白夜也沒有發現的話，這個伊澤究竟強到哪種地步……
“好吧。”喬安娜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扭小蠻腰就去找她的卡萊恩導師了。
然後隻留下我和伊澤兩人。
“所以說，”我皺著眉看著他，“你看到了？”
“說得好曖昧……一般根據小說劇情，下一句應該是‘你要對我負責’嗎？”伊澤神來一筆。
“……我現在沒空和你開玩笑啊。”剛剛的幸福感瞬間被緊張所代替，如果被發現我和死靈法師有聯係，我的父親和大哥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學校也可能開除我……
“好吧。”伊澤嘴角一勾，然後拉近兩人的距離，在我耳畔輕輕地說道，“該看到的，和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哦。”
“你……”
“想想看，怎麼封住我的口吧。”
眼前的金發男人露出惡魔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