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芙西斯本就是極其聰慧的女生,看到這一幕她頓時便明白了一些事。
在接觸到芙西斯歉意的目光後,其實我是有些想要抱怨她略帶魯莽的行為了,如果是喬安娜的話就不會再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說出這種話了,而且直接那麼大聲地叫我的名字,真的是太不符合禮節了。
但這樣的想法也就一瞬即逝,我再下一秒便意識到我的想法有多麼糟糕。
是的,很糟糕。
這樣的想法幾乎和那些貴族們沒什麼區別。
或者說,我和那些我所討厭的貴族,本來就沒有區別吧。
比如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比如還是沒有邀請對方,即便事先猶豫了很多。
我的眸光黯淡下來。
也許與他們相比,我隻是多了一點良知。
但那種良知並不能改變我貴族式的行為,它隻能讓我感到傷心和沮喪罷了。很多貴族也曾遇到和我相同的情況,他們為了一些與此相比更重要的事,放棄了,或者說掩埋了他們的良知吧。
“已經到了這裏,”伊澤嘴角輕輕揚起,他磁性的嗓音似乎從風中盤旋而出,然後他依次看過從包廂裏出來的夏爾、修,這樣說道,“還不邀請我進去麼?”
“你……”我皺起了眉,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些審視的意味,我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去做,以他身為一名強者的驕傲,憑他的身份,我才應該巴結他才對,為我做到這種地步,這又是……“這樣可以麼?”
“比起這個,更無法原諒的應該是其他的事吧。”伊澤這樣說道,然後他一步一步走向我,他海藍色的瞳仁兀得淩厲起來,那海藍如同深淵一般令人無法探測,在血色夕陽下沉澱的色澤是時光堆砌起來的陰霾。
這驚人的氣勢。
我身體上的顫抖來自於內心深處對於絕對力量的恐懼。
然後伊澤對我伸出了手。
我在那一刻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那一刹發生很多事。
修的匕首劃過的暗青色的冷芒,而後他的匕首抵上了伊澤的胸口,大哥查爾斯不知什麼時候擋在了我麵前,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而喬安娜也出現在大廳盡頭,手持長弓,箭矢閃耀著藍色的魔法光芒。
大哥查爾斯冷冷地說道,他黑色的風衣逆卷起一片冷冽的寒流,衣角飛揚間是他同樣淡漠的眼神,“伊澤,請注意你自己的行為,這是在布魯斯的領地。”
“那又怎麼樣?”伊澤緩緩勾起的唇角弧度帶著張揚的肆意,“就憑你?查爾斯·布魯斯?連布魯斯本人都不能這樣威脅我,你不覺得你你是在做很危險的事情麼?”
“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大哥低頭,即便是父親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但這樣的大哥竟然對伊澤低頭了,“也許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我會盡全力阻止你的,哪怕兩敗俱傷。”
“聽你這樣說好像我會對她做些什麼似的,”伊澤輕笑出聲,說到末尾處,他尾音下滑幾乎是一字一頓,“那這樣看來,我如果不做出些什麼來真是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啊。”
“你究竟在發什麼瘋啊,伊澤。”我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黛妮。”即便被這麼多人圍住,但伊澤的笑容依舊是帶著漫不經心的味道,他這樣說道,“你說,有這麼多人攔在我和你中間,我是不是該將他們都粉碎掉呢?”
大廳裏瞬間寂靜下來。
來吃飯的客人從私語變成了驚恐,有人認出了伊澤,而他的那句話更是引起人恐懼的源泉。
於是飯店裏不到三分鍾便清場了。
“你是在開玩笑麼?”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伊澤歪過頭笑了,他唇瓣一絲絲拉薄,然後露出一個略帶涼薄的笑。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探險家伊澤。”修皺著眉以一種不耐的語調這樣說道,“自大可能給你帶來毀滅的結局。”
修這樣說著,直接將匕首刺入了伊澤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