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升越高，早市上的人越來越少。青團收拾著攤子。
“大……大大哥，那……那那那有賣吃……吃吃吃的。”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記爆栗敲在結巴的頭上，結巴捂著頭哀嚎。
街上的人少，結巴的哀嚎聲尤為刺耳。
收拾豆腐擔子的，炸油條，攤油餅的商販們紛紛望去，待他們看清來人是誰後，心裏一緊，都忙不迭低頭，收拾攤子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炸油條的不顧熱油冒出來的熱浪，隻想把臉埋在這熱氣中；攤油餅的不顧熱油餅燙手，三下五除二把油餅切開放到吃客的桌子上，隻求這群爺們看在空空的餅鐺份上，讓自己當回背景板。
你道來人是誰？是街上有名的潑皮，為首的叫牛二，屢次因為偷竊被捕頭抓進大牢，但過不幾天被放出來後又重操舊業，並因此和捕頭也混個臉熟。街上幾個無所事事的潑皮以他馬首是瞻，經常幹些偷雞摸狗、欺壓百姓的勾當。集上的人看到他們都唯恐避之不及，好鞋不踩臭屎。
這夥潑皮們平時沒少魚肉百姓，所到之處，各種吃食用品看上就拿，隨口就吃。攤主敢怒不敢言。
青團一看到他們，匆忙拉起車子就要走。惹不起躲得起。
“大大……大哥，看……看那，”結巴雖然結巴，但是嗓門卻不小。
牛二順著他的手看去，恰好看到青團的攤子。
這個時節，艾草正鮮嫩多汁，做出的青團格外清香。
結巴早就眼饞了，不斷慫恿著牛二，“大大……大哥，吃……吃吃……”
“吃什麼吃，”牛二聽結巴說了半天，心生不耐，又一記爆栗敲過去，便朝著青團走去。
青團一看，不禁加快腳下的步伐。
“嗨，嗨，你給我站住！”牛二一看青團想跑，大步向前，一夥人把青團團團圍住。
“看到我們爺就跑，你幾個意思？”結巴後麵的小個子伸著脖子，瞪著不大的眼睛，氣勢洶洶的喊到。他念過幾天書，為了顯示和其他混混不一樣，每次說話都得帶上一句“幾個意思”。
青團心裏暗暗叫苦，今天夠倒黴的，遇上這群潑皮.
“大哥，大哥，我這青團賣完了，這不回家了嗎？哪是看到你就跑呀？”青團故作委屈的抬頭解釋，右臉上的紅斑從眉梢一直延伸到嘴角，這時因為急窘紅斑更加明顯，深深淺淺，像幾條蟲子交錯。在粗布麻衣的裝裹下，青團更顯的瘦弱、醜陋。
牛二冷哼一聲，心裏暗說倒黴，遇到這樣一個醜八怪，真真影響食欲。覷了一眼牛二的臉色，不待他說話，結巴和小個子便翻開蒸屜，蒸屜裏還有幾個青團，結巴一把抓過去，送到牛二麵前。牛二拿過來，一口塞到嘴裏，暗想：這醜八怪長的真是醜，但做的青團確實好吃。結巴和小個子看牛二一口一個，都不禁咽著吐沫。
“咳咳……咳”，吃的太快，青團粘膩，牛二劇烈的咳嗽起來。
“大，大……大哥”結巴眼疾手快，一手替牛二捶著背，一手把剩下的一個青團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