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宆幕,月光時而皎潔如水,時而隱沒在朦朧的雲層之中。
青團端坐在凳子上,翻著藥理的書籍。花老爹在世時,經常會給青團講一些平常的藥理。比如茯苓能清熱解毒等等,不是花老爹喜歡藥理,而是窮人嘛,總有個頭疼腦熱的,沒錢看病時,采些草藥可以治病的。
“醜丫頭!”一聲嘶啞的聲音傳來。
“師父~~唉,”青團極不情願的扭過頭,“我都給你說過多少遍啦,人家好歹是個女孩,幹嘛總當麵叫我醜丫頭?”
“喲,還不樂意了?”後麵鑽出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老頭,須發皆白。
廢話麼,叫你糟老頭你願意啊?青團撇撇嘴。
“師父,你可查到什麼嗎?”青團從脖子裏摸出一根繩子,繩子上掛著一枚玉佩。這枚玉佩不像別的玉一樣要麼通透要麼翠綠,相反卻是色澤金黃,上麵還刻著看不懂的圖案。
花老爹臨終前說出了青團的身世,原來十三年前,一天花老爹發高燒,上山想采點草藥,頭昏腦脹之際,聽到樹叢中有嬰孩的啼哭聲。花老爹走過去一看,可不,樹叢中有個繈褓,繈褓中的嬰孩白白胖胖,甚是可愛。隻是,嬰孩的有臉有塊巴掌大的紅斑。花老爹抱著孩子,左右一看,到處是荒山野嶺,不見人影。再看繈褓的布料是上等的絲綢,一看就是出自富貴人家。花老爹一想莫不是看著這孩子有紅斑,他的爹娘故意丟在這荒郊野外?
想到這,花老爹心裏一陣氣憤,天下哪有這樣的爹娘,好好的孩子給扔了,這要是讓野獸給叼去,可惜了一條性命!他抱著孩子走下山,越想越氣,渾然不覺中出了一身汗。走到家裏,才發現高燒退了!花老爹自認為是這嬰孩給自己帶來了福氣。一就把她養在身邊,因為自己是靠賣青團為生,於是給孩子起名為“花青團”。十幾年過去了,青團越長越機靈可愛,可惜花老爹卻老年遲暮,在得了一場風寒後撒手人寰,最後告訴了青團的身世,除了小時的繈褓,還有青團脖子上的一塊玉佩。花老爹不忍心青團孤苦伶仃的生活,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
“師父,你說,當初我的爹娘是不是看我長的醜才不要我?”青團低著頭,她的眼睛酸酸的,豆大的淚珠打在書頁上,聲音哽咽的問。
“唉,別胡說!丫頭,說不定你的爹娘有苦衷……”老頭看到青團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他摸著青團的頭,安慰著她。
“如果,他們當初是嫌棄我長的醜,就是現在找到他們,他們也不會認我,我還要找他們幹什麼?”花老爹在世時,對青團甚是慈愛。自從花老爹死後,整個院子隻有青團孤零零一個人,畢竟是隻有十幾歲的丫頭,想到平日的遭遇,青團不禁悲從中來。
“丫頭,丫頭,你別哭呀,別哭呀,”老頭急得圍著桌子團團轉,“我打聽到消息了……”。
“什麼消息?”青團立刻停止了哭泣,用袖子一抹臉上的淚痕。變化速度之快讓老頭驚訝。
“我還以為你得哭一會呢……”老頭轉頭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啊……”青團作勢裂開嘴又要哭。
“好啦好啦……”老頭趕緊捂住耳朵,“你那繈褓的布料是西府才有的,可是西府距這裏有千裏之遙,”老頭一邊撚著胡子一邊分析,“你想想哈,有誰為了扔一個孩子而走千裏呢?如果真是這樣,那孩子得多醜呀。嘖嘖……”
對呀,青團一想也是,等等,糟老頭你什麼意思?青團一雙杏眼怒目圓睜,可一看老頭還在一本正經的分析:“而你那塊玉佩也不是尋常之物,老頭子我還沒查出來……我說,丫頭,找到你爹娘無異於大海撈針那……”
青團:“……”
老頭看著青團默不作聲,有點於心不忍。歎了口氣,看了看桌子上的書,轉開話題:“來來來,我再教你一些藥理。”
青團:“……”
“你看這個是血海穴,這個是……這個是……我說小丫頭,你到底聽沒聽啊,老頭子我講的口幹舌燥,你倒是來點反應呀……”
“師父!這個你都教了一遍啦,”青團終於忍不住打斷他的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