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聞言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啊?不過,李景遷這麼一說,林楓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個花花大少今天會到自己的府上了,一定是從齊王李景遂處得知自己飲酒吟詩的事來。
幾個人寒喧幾句,林楓得知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李大少本來琢磨著想去齊王書房抄兩件好東西出去現現的,卻無意中在齊王府聽到下人在閑聊林楓在午宴時吟詩的情景,他的詩情詞意立刻被勾了起來。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臉麵到了林楓跟前不一定好使,於是拐到了鄭王府,硬拉著李煜過來當旗幟用。
林楓得知原委後,立刻主動出擊,開口邀請李煜這位超級市場的最大股東去市場看看,省得自己被李景遷纏著不放。
李煜還未來得及說話,李景遷不幹了,沒好氣地說道:“林大人,重光對你還能不放心,超級市場有什麼好看的?重光,我們一齊去秦淮河邊轉轉,於美景之處,細品林大人的絕妙好辭方是正事兒!”
林楓看向李煜,發現他也有所意動,隻是不好意思向自己開口罷了,隻得主動放軟了態度,點頭答應了。
李景遷立刻變得十分興奮,拉上兩個人,快步出門上了自己那輛兩匹高頭大馬拉著的大車。
一上車,林楓便感覺濃濃的薰香撲鼻而來,異常寬闊的馬車四角都有薰香爐在冉冉冒著白煙。馬車前側裝了一張可以躺臥的小床,後麵則設置了一張幾台,幾台正中央擺著一張可以固定酒壺、酒杯的小幾桌,桌後竟然還坐著一名美貌婢女專事服侍。
李景遷看到林楓目瞪口呆的樣子,立刻得意地說道:“怎麼樣,林大詩人,我這個馬車很適合外出遊覽、吟詩作對吧?”
“楚王殿下果然心靈機巧,小人佩服至極。”林楓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馬車就足以看出這李大少絕非浪得虛名!
林楓在小床上坐下,李景遷和李煜分別坐到了幾案的兩側,那名婢女連忙將酒杯滿上。
李大少將一杯酒遞給林楓,馬上催林楓再來一次酒後吟詩。
林楓知道避不過,一飲而盡後,便再次將《滿江紅》給吟了出來,趁著兩個李家叔侄發愣之時,林楓揮舞著酒杯,將送給韓熙載的蘇東坡《水調歌頭》也給吟了出來,反正送一個人也是送,送兩個人也是送嘛!
這一下子,李家叔侄立刻陷入了癔症,兩個人開始不停地吟誦起那兩首千古名詞。
車子一路向南,很快到了秦淮河畔,車子停下,兩個“大濕人”方才如夢初醒,李景遷激動地看著林楓說道:“如果不是大哥、二哥不放你,我一定請至善天天陪我吟詩作對!”
林楓臉上堆笑,趕緊哈哈兩聲掩飾了過去。你樂意,我還不想跟著你荒廢寶貴的光陰呢!
秦淮河水如練,靜靜流淌,隻隻船帆飄過,樂音似有若無,正像曆史上一段永不停止的豔冶旋律。
看著眼前美景,李景遷大聲嚷嚷著每個人都要吟詩,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說完後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兩個大拿。
李煜看看林楓,再看看麵前的秦淮河,略一沉吟,揚聲吟道:“秦樓不見吹簫女,空餘上苑風光。粉英金蕊自低昂。東風惱我,才發一襟香。
瓊窗夢醒留殘日,當年得恨何長!碧闌幹外映垂楊。暫時相見,如夢懶思量。”
吟完,李煜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林楓,露出一副請老師指教的神情。李煜吟得依然是《臨江仙》之調,但他知道林楓吟過一首驚才絕豔的《臨江仙》,心中自然忐忑。
林楓並無意再與李煜再度比試,再說了,楊慎楊升庵的“史論”都偷過了,其他的《臨江仙》也很難超越啊。林楓略一沉吟,回頭望望身後巍峨連綿的建築,開口將陸遊的《釵頭鳳》給偷了過來:“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林楓語音剛落,李景遷就怪叫了起來:“至善又創出了新的詞牌?此詞淒楚哀婉,蕩氣回腸,他日必成坊間傳唱之佳作啊!”
而此時的李煜,則是滿眼小星星地看著林楓,這個老師作詞那是豪放也得,婉約也得,開口即推陳出新,妙詞隨手可拈來,實在是太讓人仰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