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移的重心(2 / 2)

看到麵前兩個大佬都有一種興奮莫名的神情,林楓趕緊趁熱打鐵地接著說道:“天下成大事者,最上者莫過於順大勢而為。陛下銳意進取,革故鼎新,其實正是契合了這個政治經濟南移的天下大勢,如火上淋油,如順風行船,變革必成!萬事必成!”

“砰”的一聲,李璟重重一拳砸在了禦書桌上,將麵前的早已放涼的茶盞震得連跳兩下。神情振奮的李璟直接站了起來,大聲讚道:“愛卿說得好!”

點完了火還要想辦法控製住火勢!

林楓趕緊微笑接著說道:“謝陛下謬讚!陛下、齊王,微臣以前苦讀史書時曾經感歎過,一個朝代、一段曆史發展正像一個個長長的波浪,有緩慢悠長的醞釀階段,也激浪滔天的衝刺階段,還有平緩退去的平靜期,再往後,又是一個浪頭的循環。我大唐時至今日,此前經過了先皇的醞釀蓄力階段,現在正處於激浪滔天的前夕,其後將迎來是一個蘊育下一波力量的平靜階段,此時正是我們埋頭發展的戰略機遇期。

微臣認為,這個階段我們應該多用巧力,多借巧勁,應該悄無聲息地暗中發展。所以,對外戰爭能借一分勢,就借一分勢,能少使一分力就少使一分力,盡量做到事半功倍。”

聽到這裏,李景遂突然插問了一句:“至善,你與查文徽關於北方大變的打賭,你真的有把握嗎?”

李景遂的疑問也是李璟的一個大心病。李璟一直對林楓關於未來天下大勢的怪夢念念不忘,既擔心害怕那些場景會實現,又有一絲渴望這些真的能實現,他們君臣同心合力而可以改變天下大勢,所以,這也是大比武辯論那天李璟心中猶豫不定,未發言阻止林楓與查文徽打賭的最根本原因。

林楓斬釘截鐵地答道:“北方大變必定無疑。北方漢國為上者荒淫無能卻嫉賢妒能,那鄴都留守、天雄軍節度使兼樞密使郭威郭雀兒可謂老謀深算,戰場上的智將加勇將,豈會束手就縛,一,兩虎相爭,必有一死,其結果必定是郭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借機登位。《推背圖》也記曰:‘漢水竭,雀高飛,飛來飛去何所止,高山不及城郭低。’微臣斷定正是對應這段曆史。”

李景遂輕輕搖頭,他雖然很信任林楓的本事,但這事太玄了,他實在對林楓的勝利沒有信心。政治向來波譎雲詭,影響因素太多,萬一錯了怎麼辦?

林楓沉聲說道:“先不論微臣打賭的輸贏,我們暫且以此前提,假設郭威作為新君上台,作為一個智者,他必須有一番革新,北方軍力本就鼎盛,若再給他幾年發展時間,靖安內部,積蓄實力,那必將亮其爪牙,環顧四周。他們外征策略一想便知,必定先取易者,後取難者,如果我唐不能在此期間快速發展,迎頭趕上並超越,那我唐必麵臨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正是林楓在南唐兩位大佬麵前關於南唐前途最直白最嚴重的話語,他也正是憑借著穿越者熟悉曆史的優勢。

曆史上的後周顯德二年(公元955年),三十五歲的柴榮正意氣風發,銳意變革,於農曆4月之時,命近臣二十餘人,各撰《為君難為臣不易論》、《平邊策》各一首,親覽之,並采納兵部郎中王樸的“攻取之道,從易者始”的建議,製定了“先南後北”的戰略。自此,南唐的亡國之旅就開始加速了!

李景遂臉色一變,脫口而出:“至善,那你估計這個時間是幾年?”他一說出口,臉色再度大變,這不是在詛咒南唐沒幾年好日子了嗎?他不由地看向了李璟,生怕自己的老哥因之生氣。

李璟倒沒有生氣,也直接看向林楓,經過林楓的數度打預防針,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以前強太多了。

“多則五六年,少則三四年!”林楓沉聲說道。林楓沒有把時間說死,正是因為他考慮到,自己這隻蝴蝶已經扇動了無數次翅膀,成功激發了南唐的變革之旅,誰知道北方郭威、柴榮一前一後兩個雄主會不會提前發難,消滅崛起的南唐於蔭芽之中啊,時間還是說得寬泛一些好!

“三五年?”李景遂不由地重複了一句,還是一副完全不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