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本來想跟著壽州軍一起鍛煉的,但剛一邁步子,就發現肋部的傷處就痛得要命,隻得無奈地放棄,找了“商羅羅”商成仁和趙成玉陪著一路步行回壽州刺史府。
這裏以後就是自己的城池了!一路上,林楓手裏牽著馬韁繩,慢步而行,以一副父母看待自己孩子的目光,充滿好奇和熱情地觀察著這個千年老城。
此時已是五月下旬,夏日炎熱依然威勢不減,雖然太陽已經落山,但整個城市依然亮堂堂的,街道兩側,小攤子微微飄動的小旗幟與身後店鋪懸掛著的木製牌匾相映成趣,人群在這些牌匾前來來往往,高高低低的叫賣聲、歡笑聲夾雜其中,正是一副繁盛安詳的老城街景。
“林大人,這樣的街景完全可以入畫了!”趙成玉率先開口道。
商羅羅眼神銳利地掃了一遍街上的人群,接口道:“老趙說的沒錯。不過,我感覺讓這條街這麼熱鬧的原因是街上一個個的人。唉呀,老趙,你有沒有發現,他們一個個笑得很開心?”
“廢話,觀察不到這些我還配稱什麼畫家?正是他們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還有那平靜安定的步態,才讓這條街變得完全不一樣的!”趙成玉橫了商羅羅一眼,低聲說道。
這時,兩名年輕人打鬧著跑過了林楓三人身邊,兩人高聲笑罵著的話語也傳入了三人耳中:
“就你那兩把刷子,還想在環城大賽中跑過我?隻怕連我的背景都看不到吧?”
“得了,你少小看我!我現在每晚上還一個人出城跑步呢,到時,一定會讓你攆都攆不上!這就叫什麼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去你的吧,還跟我拽文,跟你念過多少天書似的!就憑你,到時能贏我再說!”
……
看著兩人笑著跑遠,林楓突然滿身心愉悅,感覺身上的傷一點也不疼了,回頭微笑著看向兩個兄弟,問道:“如果你們沒有跟著我,現在會是什麼樣?”
趙成玉苦笑著搖頭:“我,這會兒估計正在鄭王府門口坐著搖扇子納涼呢,一點意思也沒有。”
商羅羅摸了摸身後的駿馬,沉思了一下:“我,隻怕還在禁軍中混日子,怎麼也不可能有北上遼國、南下清源等光輝事跡!每次回金陵,那些禁軍中的老兄弟都要到我家裏聽我講故事,一個個羨慕不已!我真心感謝林大人給了我出外闖蕩見世麵的機會!”
林楓提起這個話題可不是想聽他們的感謝之詞,搖了搖頭,指指眼前的人群,笑著說:“咱們其實跟他們一樣,本來都是一名普通人!但是因為我們有了那些機遇,或者說我們自己主動創造了那些機遇,才讓自己的經曆豐富起來,讓自己的經曆飽滿起來。如果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有這樣那樣的機遇,那會是什麼樣的壯觀景象啊?!”
這一刻,林楓突然想起了後世新中國的改革開放,其實質是對人的一次解放,所以成功將廣大普通中國人的發展潛力給釋放了出來,所以才造成了波瀾壯闊、輝煌燦爛的發展成就。古人與後人,今時與古時,其實本質上並無大的區別,如果自己能夠將這一城之地的百姓,甚至將更多的天下百姓從過往的精神、人身、理念桎梏裏解放出來,中華民族將會爆出多大的能量呢?
趙成玉眼睛微眯,悠然神往,口中喟然長歎:“那必然是盛唐再現啊!”
商羅羅一愣,目光也不由地飄移到一名身著羅衣的少女身上,心向往之。
林楓微笑不語,心裏卻如波瀾般起伏。盛唐算什麼?唐代經曆唐太宗“貞觀之治”、唐高宗“永徽之治”、武則天的“治宏貞觀,政啟開元”及唐玄宗“開元盛世”,繁榮時期前前後後滿打滿算也不過一百三十來年,但在林楓的未來宏圖裏,他要的是改變封建中國的永世桎梏,要的是中國成功擺脫曆史周期律,要的是千年盛世,要的是永遠昌盛,要的是中國永遠傲立世界之巔!
在這樣的氛圍,三人腳步走得益發慢了,一直到華燈初上時,才趕回了刺史府。此時,正好趕上陳飛五兄弟領著一群孩子從外麵回來,正排著散亂的隊伍進府。
“大哥!!!大哥回來了!”留在隊伍中段與一名孩子玩鬧著的段瑞無意中抬頭,看到了正微笑看著他的林楓,立刻驚喜地大叫起來。
“大哥回來了!”
“那就是林大人!不,林大哥!”
這些小孩子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來,紛紛向林楓這邊圍了過來。
這段時間,不光是陳飛兄弟,所有跟著林楓趕到壽州的人,就連這滿城壽州軍民,隻要是提起林楓,沒有不挑起大拇指的。特別是他們這些往常鬼棄神厭的流浪孤兒,現在竟然有人關心了,有人管了,有了陳飛等人的日夜宣講,以往那些深深印在他們腦海裏的林楓神奇事跡此刻一下子湧上心頭,讓不少孩子的眼睛頓時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