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很堅強。
記得很小的時候,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或者更早或更晚的時候?我記不清了。小我兩歲的弟弟小念和我一起在花園裏玩。那是一個美麗異常的地方,四處是清翠的草地,精心栽培的奇花異草,用薔薇編製而成的巨大的花牆,白色和紅色的薔薇花瓣鋪天蓋地的隨著風的到來四處飄散。
“啊!姐姐姐姐,狗狗……怕怕……”小念突然扔掉手中的花,朝我跑來。
我看到了,在離我們四五米遠的地方,優雅的站著一隻黑色的豹子!根本不是狗!那略微露出的森白的牙齒怎麼也讓我聯想不到“友好”二字。
這不合理的經曆至今仍然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個美麗的花園裏怎麼會有一個在公園裏才能見到的野獸?
小念撲到我懷裏,全身打著顫,懼怕那野獸的氣勢。
我也很害怕啊,小念也許隻是因為那豹子的麵目可憎才害怕,但是我的害怕是因為我知道那豹子如果撲上來的話後果會是什麼!
今天想想,知道這樣的常識也是一種悲哀吧……一個絕症患者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可能依然可以開開心心努力生存下去,但是如果一旦他明白了絕症的含義,恐怕一個月不到就死了。不知情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啊!
懼怕讓我忍不住的想要哭出來,就在眼淚還在眼睛裏打轉的時候,就聽見弟弟“哇哇”的大哭聲。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小念的哭聲,我卻意外的哭不出來了,雖然害怕的要死,卻是怎麼也哭不出來了。我隻記得我把他護在身後小聲的說:
“別怕!有姐姐!”
我們並沒有受傷,因為那黑豹隻是踱過來,嗅了嗅我的裙子,便不感興趣優雅的走開了。
然後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阿姨走過來,抱起我說:
“寶貝真堅強呢!這麼小就知道要保護弟弟了!”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堅強”這個詞,在我心裏那是一個美好而強大的咒語。隻要默念它就可以渡過所有的難關。
於是,從這以後,我很少哭,特別是有別人在的場合裏。別人一先哭,我就怎麼也哭不出來了。
再後來的後來,我學會了微笑,這個武器讓我得到了很多東西,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到了今天,我的人生依然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像放在我麵前的這封淡藍色的信箋一樣,除了十相的校徽和那幾句簡短的句子以外,我絲毫沒有頭緒。呆在圖書館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思考這些德文真是夠鬱悶的。這個寄信人也很奇怪,顯然對韓初夏了解透徹,竟然連他是德國混血也知道。除了“寧·絳·雪”這三個字以外,全是德文!
為什麼他說初夏要找的人就是我呢?
又是誰寄的信?
他有什麼目的?
又為什麼會用“寧·絳·雪”的署名?
“寧·絳·雪”是真的確有其人嗎?
一切的一切都想不透!
唉——
看來柯南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單手托腮,望向一旁的落地窗。秋日下午,溫暖陽光從樹蔭間灑落,在窗欞上形成斑駁陰影,被微風吹拂的白色的窗簾,隨著風的律動翻滾飛起,沙沙作響,氣氛平靜而悠閑。享受微風吹拂、陽光照射,我昏昏欲睡,本來半睜半閉的雙眼,也漸漸敵不過睡意而打算合上……
但就在這時光無限好的時候,偏偏有人不識相,硬是冒出來殺風景。
“時空!你都不會安慰下人家嗎?”
一個似嗔非嗔的,像埋怨又像嬌嗔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硬生生打斷了我的睡意。
前麵寬大落地窗後的陽台上,一高一矮的站著兩個人,陽光流瀉的陽台上,迎風佇立著是一個身穿白色便服的少年,溫暖的陽光在他身後蒙上一層淡淡光暈,少年挺秀如竹的軒昂身段,潤如瑩玉而蘊有日月靈氣的狹長雙眸,輕靈若夢像一泓遺忘千年的深泉,垂在兩頰邊長長的劉海將那完美的臉襯托的更加精致。絳櫻薄唇,肌清骨秀,發繒眸長,外貌看來清冽,全身卻又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