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你果然跟別人不一樣。”皇上眸光複雜,望著眼前伊人側顏。
諸葛小舒柳眉微蹙,繼續包紮:“我知道你想說這是聖旨,可你手流血了,得先止血。”
“在這個天下,沒有人敢拿聖旨擦血、包紮傷口,即便是朕,以及手握皇權的皇太後,也不敢這樣。”皇上又開口,語氣深沉。
“聖旨本來含義是賞善罰惡、好善嫉惡等,若是能救人,自然就應該先救人。而且,這不是聖旨,就是一張黃布,沒有蓋章。”諸葛小舒鬆口玉手,仰著透明玉顏,一本正經。
皇上低頭俯視綁在手上的聖旨:“就算沒有蓋章,它也是至高無上。這個天下,隻有當今聖上才能使用明黃色的布。”
諸葛小舒鼓起粉腮,別過鵝首,眼角餘光是不滿:“你們太過迂腐,把聖旨當做了身份、地位的象征,甚至超越了你們自己本身。若天下沒有人,聖旨還有什麼用,宣讀給誰聽?所以人才是最重要。”
“愛妃說得有理,看來朕也很迂腐。”皇上感慨。
諸葛小舒突然想到什麼,眸光一閃:“對了,你剛剛說這個天下,隻有當今皇上才能使用黃色的布,可我之前見過有人使用黃色的布。”
“誰?”皇上震驚。
諸葛小舒搖了搖鵝首,茫然中回答:“我不知道,應該是個過路的。幾個月前,我去洛陽城外楊柳鎮一個客棧中半夜偷盜,看到有個客官靴子裏麵就是黃鞋墊。”
皇上大驚,這是要謀反的前奏。但看到諸葛小舒毫不在意的樣子,以為是開玩笑。皇上思索幾分:“小舒,朕已經坦誠相待,也如實告訴你朕的處境,現在你是離開,還是留下幫朕一起對付皇太後?”
“我,我能不能留在宮中,繼續跟以前的生活一樣?”諸葛小舒結巴,玉靨上浮現紅暈。進宮時,從沒有想過宮鬥,而且要對付人是手握重權的皇太後,隊友則是沒有絲毫權利的皇上。
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皇上搖頭,麵色嚴肅:“不行,你隻能選擇其中一個。”
諸葛小舒彎彎素眉,緊鎖如縹霧般的光芒,手在衣服上抓來抓去,不知所措。那樣的心情,就像,
被仇人追殺,懷中還抱著嬰兒,看到前麵有一條急淌的河,河邊隻有一個木盆。把嬰兒放到木盆中,自己去引開仇人,或許嬰兒能活下來;若是抱著嬰兒跑,一旦仇人追殺,嬰兒必定會跟著自己,一起被仇人殺害。
在放與不放,舍與不舍,甚至左右都是死亡之間徘徊。
皇上:“小舒,事到這一步,我們都已經沒有太多時……”
“你怎麼能這樣呢!當初認識時候,你什麼都不說;進了宮後,你也什麼都不說。現在突然將這麼大的事情,告訴我,還讓我馬上做出選擇,你讓我怎麼選擇?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下,也總得讓我跟我父母商量一下吧,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諸葛小舒眼眸已浮現一層水霧,委屈、埋怨流轉。
皇上也意識到,這也太為難諸葛小舒:“朕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天晚上你到禦書房中找朕,不管什麼結果,朕都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