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善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一切都得等徐青青頭七那天才能確定情況,就算是嬰靈要複仇,也得等到徐青青頭七,因為他們是同一天死的。
拿到了房租,雲善生心滿意足地帶著夏鈴鐺去吃了一頓比較豐富的大餐,看著那些價格,夏鈴鐺的心在滴血,雲善生卻不以為然:“難道跟著我會餓死?”
“這倒不是,但是我不知道大師你的錢花到哪裏去了?”夏鈴鐺嘴裏吃著魚丸,有些悶悶地問。
雲善生吧唧吧唧嘴之後,答道:“都說了你住院花了。”
“在那之前的錢呢?”夏鈴鐺追問。
這下把雲善生給問住了,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才懶得回答夏鈴鐺,況且,那些事情他也從來沒有打算過告訴別人,他夾了一塊大白菜塞進了夏鈴鐺的嘴裏,夏鈴鐺差點噎死,雲善生冷丁丁地說:“再有兩個多月,就是你父母的忌日了,也是確定何飛死活的日子,你還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夏鈴鐺眼裏的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她連何飛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傷到,能自保都已經是靠著雲善生在救她,她現在都不知道能做什麼去扳倒何飛,她父母的案子被壓著,而陸成治顯然是何飛那邊的,而且她還差點死在了那裏。
“大師,要不我去上訪吧!”夏鈴鐺忽然想起了一條路,那就是找更高級別的部門,利用上級的壓力來查她父母的案子。
“官官相護知道嗎?”雲善生眼皮都不抬。
“不一定的,雖然爻水市這裏一片黑暗,但是我相信其他地方,一定會有正義的,我不能就這麼躲著藏著,一直擔驚受怕,我父母死不瞑目,要是何飛兩個月以後依然安然無恙,難道就讓他繼續這樣逍遙法外嗎?”夏鈴鐺說著激動了起來,將手裏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擺,神情十分凝重。
夏鈴鐺的反應讓雲善生很是驚訝,更驚訝的是,她的話,明明受到了這麼多傷害和不公平的對待,卻還能相信正義和公平,在黑暗中依舊相信光明會到來的人,很少。
如果被何飛發現了夏鈴鐺想要去上訪的話,那夏鈴鐺的處境可以說是非常危險,到時候雲善生的壓力就會更大,所以答應了夏鈴鐺的話,就意味著,親手把更大的擔子放在了肩頭,雲善生當然不願意啊,他就喜歡那種閑雲野鶴瀟灑自在的日子,有錢花錢有肉吃肉,沒有就白水青菜。
“這個我覺得——”雲善生有點為難地開口,但是下一秒就被夏鈴鐺給打斷了。
“大師,你不用陪著我的,反正一年時間也快到了,你救了我這麼多次,已經仁至義盡,我也不想把你拖進這件事情裏,我已經沒有了至親,就算是最後真的很慘,也無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夏鈴鐺認真地看著雲善生,口齒清晰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她太依賴雲善生了,即使他們口頭都不說,但是她懦弱的現實擺在那裏,從不曾更改,可是替父母找出真相的事情,應該有她去解決,而不是想著去靠別人。
本來雲善生是想要拒絕,但是現在夏鈴鐺這麼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以後,他到了嘴邊的話竟然吐不出來了,心裏天人交戰,說真的,夏鈴鐺就算有這個決心,但是沒有他在身邊幫忙,絕對是送死的份,而且是死得悄無聲息的那種。
“我考慮考慮吧。”最後,拒絕變成了考慮考慮,雲善生觀察著夏鈴鐺的反應,夏鈴鐺竟然眼眶都紅了。
“大師,我對不住你!”忽然,夏鈴鐺臉上露出了慚愧的神色,她之前一直覺得雲善生和何瑩瑩有點不尋常的關係,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所以懷疑過雲善生,可是現在看來,雲善生哪有她想的那麼壞?
雲善生不知道夏鈴鐺這是鬧哪一出,等他聽完夏鈴鐺那齷齪的猜測後,卻並沒有生氣,這讓夏鈴鐺很意外,更是覺得雲善生這個人,絕不像表麵這麼膚淺。
夏鈴鐺當然不知道,雲善生心裏隻是覺得,她猜得挺對的,麵對錢的誘惑,雲善生自己都很驚訝自己竟然沒有選擇倒戈。
一頓飯吃完,夏鈴鐺都感動得快哭了,雲善生看著她那通紅的眼睛都覺得恐怖,女人說哭就哭的本事,一向鎮得住男人。
剛離開餐館,高林就打電話來了,說是現在在徐青青生前住過的公寓那裏,不知道從何做起。
“這家夥腦瓜子蠢死了!”雲善生掛了電話以後,氣憤地罵了一句。
夏鈴鐺答道:“生氣也沒用,他現在可是你的徒弟,這裏離他那公寓不遠,我們坐車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