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號。
早晨,7點25分,陽光明媚。
李霜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甜,神奇的角度讓溫暖的陽光透過家裏的小窗戶恰好灑在她的身上。
李霜的眼眶通紅,衣襟上的大片淚漬,顯示出這個身世悲涼的小丫頭,昨晚哭的到底有多淒慘,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她的右手,還死死地抓著母親留給她的信紙。
也許,隻有在夢中,她才能夠擁有一份美好。
沒過多久,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敲三下,停六秒,再敲三下。
門外的人很有耐心,仿佛是知道李霜就在房中,也知道她此刻的情況,並不因為長時間沒有人響應而離去,敲門的頻率也沒有變得急促。
過了足足一分三十五秒,睡眠一直很淺的李霜才從沉睡中醒來。
聽到敲門聲,睡意朦朧的李霜下意識的就要去開門。剛起身,渾身先是一顫,一陣寒意從皮膚各處傳來,緊接著就是胳膊一陣酸麻,脖頸處也是陣陣疼痛透過神經反射給大腦。這時,李霜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狀態,也是猛地回想起半夜的事情,她的手中,依舊死死地抓著那封信。
眼眶一紅,李霜又要流下淚來。
“篤,篤,篤。”
敲門聲再次傳來。
這陣敲門聲也是暫時打斷了李霜的思緒。
李霜收好信件,先跑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不過嚇她一跳的是,她剛剛把眼睛貼到貓眼處,門外就響起一陣渾厚的男音。
“李霜妹妹,你好,我叫趙陵遊,是趙雅年的哥哥,昨天在學校,你見過我的。”
透過貓眼,看到外麵麵帶微笑的趙陵遊,李霜猛地回想起昨天對待那一幫在她眼中高大無比的校領導時雖然平靜但卻不可撼動的身形。
趙陵遊的形象依舊深刻的印在李霜的腦海之中,幾乎是下意識的,李霜伸出手,就把門打開。隻是門才剛開了一半,她卻拉不動了。
是趙陵遊在門外把門拉住了。
“李霜妹妹,我唐突的拜訪恐怕讓你有些慌亂,相信你還沒換好衣服。為了避免尷尬,我再多等一會也無妨。”
“啊,噢,是,好的……”李霜下意識的低頭一看,自己隻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無比,慌亂之下,又是狠狠地把門關死。
“砰!”
“好,好的,請,請稍等。”
關死門,李霜才發現,這樣做,更無禮!
一時之間,李霜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門外的卻是不再傳來一丁點的聲響。安靜的環境,給了她思考的時間,一咬牙,李霜以最快的速度衝回房間換好衣服,還順手把辮子胡亂一紮,然後重新把門打開。
門外,隻站著趙陵遊一人。
見到趙陵遊,李霜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合適。
“雅年喊我一聲陵遊大哥,你也可以這麼叫。”趙陵遊笑容溫暖。
“陵,陵遊大哥,對不起,久等了,請進。”雖然李霜還沒來得及洗漱,形象有些許的雜亂,但良好的禮教依舊是讓人感覺很舒服。
趙陵遊笑笑,道:“無妨。”
很多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就能夠培養出讓人如沐春風的魅力。
比如趙儒年,少時和軍人時代,在趙生塗的熏陶和鐵血軍隊的培養之下,平時十分嚴肅,經常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是軍轉警之後,他用一年的時間,改變了之前的形象和性格,再用一年時間,又練出了親善和藹的一麵。
但趙陵遊,卻是天生就擁有這樣的魅力,雖然他跟李霜並沒有太多交流,但隻是憑借一張和藹親善的笑臉,就讓李霜感到如沐春風。望著眼前這個其實跟自己並不熟的人,李霜卻是感受到一陣親切,仿佛趙陵遊是自己的親大哥一般,連帶著昨晚的陰霾都悄然散去幾分。
見到李霜憔悴的麵容、通紅的眼眶,再結合自己知道的情況,趙陵遊不難猜測出冷鉛華的不辭而別對李霜所造成的傷害之重。
看著李霜,趙陵遊笑道:“還沒吃早飯?”
“啊?”李霜沒想到趙陵遊第一句竟是問了這個問題,先是一愣,緊接著點了點頭。
“嗬嗬,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話糙理不糙,更何況一會我們還要趕路,別管其他,先吃飽飯再說。”
說著,趙陵遊走到灶台前,上下找了一圈。
筐子裏有兩個雞蛋,櫥子裏裏找到半把麵條,再有半個卷心菜,一根半胡蘿卜,一根蔥,幾個蒜瓣,油鹽醬醋倒是齊全,隻是600ml裝的小瓶花生油,隻剩下一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