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道:“沒錯,正是貧道。”
容千雲大為失望,酒樓聽人談論之時,她以為這位道士是個明事理的好人,現下一看,她錯的可不止一點兩點。
她抱著一點希望確認道:“可是替清溪鎮捉了挖心怪的那位紅山道長?”
“沒錯,正是貧道。”紅山道長麵有得色,“你既然聽過我的名字,就該乖乖束手就擒。”
容千雲正色道:“不,紅山道長,我當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完成之日,再親自送上門可行?”
紅山道長冷笑一聲,道:“妖怪都是狡詐之徒,貧道絕不會上你的當,今日放你一馬,等你成了氣候,再為害一方,貧道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容千雲知道無法說動他,人妖自古勢不兩立,她也不指望這一看就冷心冷情的道士,真能放過她。隻是,讓她束手就擒,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道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伸手解下腰間的袋子,舉起給她看,慢吞吞道:“你可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容千雲沒接他的話,臉上卻出現了一道裂縫。那個袋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她很清楚。那是乾坤袋,一般是用來裝極其凶殘的惡靈的,若是尋常妖怪,一進去便跟死了一次差不多。
紅山道長好像沒看出她的惶恐一般,搖晃了一下袋子,用一種莫名慈愛的口氣道:“這裏,裝的是與你一般的妖怪,你知道它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話落,他五指合攏,漸漸用力,那裏麵原本沒動靜的,這麼一來,便似蜂窩被捅了一般,瘋狂的鬧騰起來,動靜堪比千軍萬馬。
紅山道長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毫不留情的再一次收緊了五指,無數道瘋狂的聲音蜂擁而出,淒厲似百鬼夜行。
容千雲臉色發白,頭皮一陣麻似一陣,這時,紅山道長的手往下一點,那叫聲便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突兀的停住了。
紅山道長抬眸看著她,笑容可掬,道:“想好了嗎?”
容千雲強作鎮定,指著乾坤袋道:“那裏麵可是裝的挖心怪?”
“挖心怪?”紅山道長疑惑的重複了一遍,然後笑了起來,“原來你也聽說過鎮上人傳的那些話,不過很遺憾,這隻是一隻小樹精而已。至於你說的挖心怪,我還沒見過。”
容千雲臉色一變,“可你不是替清溪村收了那妖怪嗎?”
紅山道長笑的很暢快,高興的道:“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未免太天真了,道觀也是要香火的,能替道觀出一份力,又能捉妖,這種好事,貧道自然樂意去做。”
他毫不知恥的說著,一字一句皆暴露了他的本性。容千雲如墜冰窟,原來,清溪村根本就沒有捉到什麼挖心怪,紅山道長也沒有人們傳說中的那麼嫉惡如仇,他所做的一切,不過為了他的名聲,他的利益,可笑她剛剛還與這人談條件,妄圖讓人放她一馬,當真可笑。
容千雲突然朗聲大笑起來,惹得紅山道長的臉一陣扭曲,喝道:“你笑什麼,死到臨頭了,待貧道捉住你,定會教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你打著嫉惡如仇的名頭,欺騙了百姓,盜取了他們對你的信任,你本沒捉到妖怪,卻四處宣布是妖怪在危害人間,你的行為,簡直無恥,叫人惡心至極!”容千雲怒罵道。
紅山道長還沒被人這麼罵過,瞬間怒火高漲,高聲道:“貧道捉妖,未雨綢繆,替他們防患於未然,他們信任我,有何不行,要你這妖孽在這裏胡言亂語。”
容千雲嗬的一聲冷笑,道:“捉妖?你捉的那些,你捫心自問,它們可曾害過人,可曾影響人們生活?既然沒有,萬事萬物都是平等的,妖怪也該與你們人並存!”
這時,紅山道長反倒平靜了下來,冷眼看著她怒罵,突然伸手輕輕一彈,容千雲隻覺手臂某個位置宛如被火燒著了一般,疼的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然而她也是憤怒極了,耳邊仍然回響著那從沒見過麵的小樹精的慘叫,隻覺一股火氣直衝天靈蓋。顧不得疼痛,從地上撿了根樹枝,縱身一躍,撲了上去。
她將靈力灌注於這根樹枝之上,樹枝末端直指紅山道長的胸口。後者不慌不忙,等到樹枝到了跟前,伸手一拂,容千雲的手臂瞬間麻了,急急往後退,卻被紅山道長一掌推在左肩,直接飛了出去。
容千雲落在地上,屁股差點被摔成四瓣,她試著運行了一下真氣,還好,身上沒受傷,說實話,她剛才還以為與這道人交手,自己必定慘敗無疑,豈料隻是手有點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