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煜城取代席氏,與方氏合作的“盛世花城”正式開盤,消息不脛而走,同城媒體競相報導,又恰逢上煜城成立四周年紀念,席煜城一改往日作風低調,煜城四周年紀念晚宴,名流巨賈皆應邀而來,大小媒體悉數到場。
自助的餐點精致而高雅,林玥都挑了些平時吃不到的品種,裝了大半個盤子,又坐回人事部專屬的區域。
席煜城在台上簡單講了幾句,便將舞台交還給司儀,台下掌聲雷動,席煜城挽著方妙歌下台,發光體一般,走到哪,皆牽動著萬眾矚目,四周俱是一片豔羨之聲。
連宋春曉閱總裁女友無數,也沉不住氣,勾著糕點歎道,“看來這次是來真的,席總要終結單身了。”
席間有人接話,“方氏的大小姐,論家世,品貌,確實是不二人選。”
看著那個穿梭在衣香鬢影之間,遊刃有餘的席煜城,林玥卻在想,那樣一派淡定優雅的席煜城,竟會是那天晚上,帶著她體驗極速快感的席煜城,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又或,二者皆不是。
不知什麼時候,蘇小茹也湊到她身邊,耳語了幾句,林玥循著她的說法朝大門望去,耳邊又不斷回響起,“那改天一起吃個飯。”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方錚所謂的一起吃個飯,竟是在這樣的場合。
方錚挽著女伴進門,林玥遠遠的望著,他已是一派西裝革履,再不複當年那般運動休閑,唯一不變的,是那股陽光的味道,而他身邊,向來不乏如他般閃亮的女子,從開始到現在,他總是擁著別人,她已經習慣了。
方妙歌挽著席煜城上前,笑顏燦爛,“煜城,我堂弟,方錚。”
席煜城禮貌地伸出右手,“我是席煜城。”那樣從容不迫的語氣,更像是一種宣告。
方錚亦回握,“久仰大名。”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那次,在煜城門口,他擁著林玥,席煜城擁著堂姐,隔岸相望,那般卓然不凡的姿態,驕傲如方妙歌,竟也甘願臣服,對於男子的身份,當時便猜中了八,九分,如今是十分確定了。
林玥的第一反應便是逃,方小茹拉著她進了洗手間,說她沒出息,沒脾氣,明明是他方錚始亂終棄,憑什麼還要她躲躲閃閃,替他娘的讓道。
林玥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他從來就沒跟我亂過。”
話一出口,也把蘇小茹鎮住了,林玥便不動聲色地走了,逃出大廳,花園裏,四周是一片草木清香,沁人心肺,也連帶舒緩了胸口的窒悶。
花園很大,人跡疏渺,樹梢上,偶爾點綴些彩燈,一閃一閃地,林玥踩著幽徑,漸漸走向深處,俄而風起,樹影婆娑,林玥猛然回頭,驚聲還卡在喉嚨處,便被來人捂住了嘴,“是我,方錚。”男子確定她不會恐懼了,才緩緩鬆了手。
林玥退了幾步,鞋跟兒又卡進鵝卵石間的縫隙,身子後仰,她出於本能地抓住男子的前襟,男子毫不設防,兩人一齊滾進草叢。
方錚壓住林玥,居高臨下地看她,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星子,她兩手抵在胸前,稍微推了推,小聲道,“你起來。”
方錚不動如山,自顧自地問,“你男朋友呢?”
林玥保持著姿勢,隻別開臉,含糊道,“他出差了。”
“這麼巧,我一來他就出差?”男子在上方戲謔道。
林玥漲紅了臉,輕哼道,“你起來,壓痛我了。”
方錚又抱著她,打了個滾兒,輪換成女上男下,“這會兒舒坦了吧。”他說,一副小流氓的習氣。
林玥掙紮著要起身,又被他扣住脖子壓向肩胛,一股氣兒上來,林玥朝著他脖子狠嘴就是一口,方錚就扣住她,死也不放手。
林玥鬆了口,撫著欠血的牙印兒,又開始小聲啜泣,“方錚,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她嗚咽著,豆大的淚珠,打在那牙印兒上,痛得他嗤地倒吸一口氣,又輕撫著她的背,別扭地說,“我就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林玥揪住他的衣襟,激烈控訴,“不好,一點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麼,我的一切痛苦都源自於你,隻要你離開我的生活,我自然會好起來。”
方錚就躺在草坪上,也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林玥走了,他還在反複咀嚼著那句話,“我的一切痛苦都源自於你。”
原來,她搶了他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