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林玥已經是身心俱疲，回到租屋，蘇小茹難得早歸，坐在沙發上描眉畫眼兒的間隙又瞄了瞄她，“林玥，一起出去玩兒。”
林玥徑直走向冰箱，懶懶地倒了杯水，無精打采的樣子。
蘇小茹嬌嗔道，“去嘛，壓抑久了會得病的。”
林玥喝了一大口水，她的確是壓抑久了，偏偏一爆發還無的放矢，活像卯足了勁兒，一拳打進棉花裏，甚感無力。
蘇小茹又打著赤腳走到林玥背後，兩手掐揉著她的肩，柔聲道，“去哈，就當放縱一次，給自己減減壓。”
林玥拍了拍肩上的手，衝她勉強地笑笑。
蘇小茹更湊近她，“我當你默認了哈。”
包廂內，俱是光鮮亮麗的青年男女，自來熟的年紀，酒令過後，即使是素未蒙麵的陌生人，卻已是打成一片，林玥坐在靠牆櫞的位置，細細地抿著果酒，彼時，蘇小茹唱著“想念是會呼吸的痛”，觥籌交錯，橙色的液體隨著橘光搖曳。
蘇小茹歌唱得好，絲絲入扣，心頭倏地，似被針刺了下，她竟然想到了席煜城，那個白天還犀利森寒的席煜城。
將近12點的時候，一行人出了大門，蘇小茹碰了下她的手臂，杏眸往石階下的平台一挑，“那不是席總麼，還有方妙歌，另一個男的不認識，你認識麼？”
林玥沒說話，心裏暗自忖度，那個男人應該是那次在總裁辦公室碰見的那個，一眼望過去，還是和上回一樣，好似劍拔弩張的樣子。
“大哥，你別這樣，煜城有他的難處，這人來人往的，也不好看。”方妙歌挽了挽席煜城，一副識體懂事的姿態。
席煜國冷哼道，“他有難處？他是落井下石，唯恐席家不亂，”頓了頓，又轉向方妙歌，“還有你，你們方家也是幫凶，在商言商，無可厚非，可方席兩家三代人的交情，席家蒙難的時候，不拉拔一把就算了，還跟那野種聯起手來想整垮席家。”
方妙歌扯了扯他的手肘，“大哥，別說了，你醉了。”
一直沉默如金的席煜城也終於開口，“原本同方家合作，隻是單純的有利可圖，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席煜國，你聽好了，我會眼睜睜地看著，席家是怎麼垮的。”
席煜國一把揪住他的領口，“你和你媽一樣賤。”
席煜城握住他放肆的手，緩慢而堅決地由自身抽離，嘴角彎起戲謔的弧度，他冷嘲道，“席昊天最大的錯誤就是將席氏交給你，席，煜，國——”
席煜國作勢要拳腳相向，陳助理從旁邊將他及時製住，席煜城挽著方妙歌灑脫地走了，席煜國像個瘋狗似的左衝右撞，俱被來人死死的抱住，等到車漸漸開遠了，陳助理方才緩緩鬆開了他，臨走向他略頷了頷首。
“豪門醜聞，有錢人也不好當呐。”蘇小茹在她耳邊說，一副看破紅塵的口氣。
林玥作雙手合十狀，“阿彌陀佛，施主既以得道，何必貪戀凡塵，還是早早升天了好。”
蘇小茹開始咯吱她，林玥怕癢，就一個勁兒地求饒，兩人鬧作一團，蘇小茹一邊笑咯咯地，“叫你貧——叫你貧——”
晚上躺在床上，林玥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裏老是記掛著先前那一幕，她又將手機把在手上，開開合合，反複撥弄了好幾次，她寫了條短信，字字幾經斟酌，才終於發送出去。
席煜城略靠向後座，雙目微瞑，柔光下，唇色稍微泛白，方妙歌看了看他，憂心道，“煜城，你臉色不大好。”
席煜城輕哼一聲，方妙歌自作主張吩咐道，“李哥，回香榭別墅。”席煜城也在這時掏出手機，點開屏幕上“林玥”的字樣，“無論發生了什麼，希望你一切安好。”
席煜城看了兩秒，心境和方才似乎又有了小小的不同，合上手機，他徑自道，“去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