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席煜城心情便豁然開朗,原來他做任何事,不論過程曲折抑或平淡乏味,他在乎的隻是那個和他一起做這件事的人。
之後頓了幾秒,席煜城將球杆遞給球童,邊脫手套邊走向隨行的車。
秦少程在他身後拍了幾下手,“好球。”
早會結束後,林玥被經理點名留下,她隻覺心子一沉,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小林呐,前些日子聽說你爸病了,老人家身體還好吧?”劉經理殷勤地問,滿眼堆著關切。
林玥反詰他一句,“經理,你這歲數都趕上我爸了,還管他叫老人家?”
劉經理佯怒瞪了她一眼,“年輕人,怎麼說話呢,我這不跟你叫麼?”
林玥莞爾一笑,“前陣子出院了,多謝經理關心。”
想著她剛進公司那會兒,一上來劉經理二話不說,就讓她搞業務,她當時還推推卻卻,她以前就熟悉人事那塊兒,一聽搞業務,心有戚戚然,那劉經理隻是拍了拍她的肩,一幅海派作風,“相信我,我不會看錯人的。”
那之後,劉昌明挺照顧她的,大大小小的應酬都帶上她,教她察顏觀色,見什麼人場麵兒話得說得漂亮,也不能太過油滑,給人虛浮不可信之感,在他的調教下,林玥很快由初始一青澀小樹苗兒茁壯長成為能獨當一麵的業務骨幹,每每她拿下筆大單子,劉昌明必然在她麵前,毫不隱諱地大笑,“小林呐,我說我不會看走眼吧。”一臉名師出高徒的驕傲。
他既是生活上教她為人處世的老師,又是工作上甚至有些小摳門的上司,林玥對他懷著複雜的感情終於甘願被這家小公司套牢,讓老牛同誌榨幹她最後一滴血。
他們的關係有著這般的盤根錯結,所以林玥對他,並不像一個下屬對上司該有的又敬又畏的態度,她就將他當成“爸”字輩的長輩,偶爾還能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劉昌明緩緩將兩手交疊於案上,一副語重心長地說,“那就好,”頓了頓,又道,“小林呐,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信和100萬的單子,我也隻敢交給你了。”
林玥挑了挑眉,“喲,您可真夠看得起我的,上百萬兒呐,我還真沒做過。”
劉昌明突然起身,繞到她身後,“我帶出來的人,我能不放心?”
林玥兩手一攤,作可憐狀,“可是師父,那信和遠在百裏之外的A市,你就忍心將徒兒置於那未可知的或許有狼環虎伺的危險境地。”
劉昌明大義凜然地拍了拍她的肩,“我等你凱旋歸來,升職加薪。”
林玥兩手抱拳,無比悲壯道,“人為財死,師父,徒兒去也。”
出了會議室,林玥不由想,她就說早晨那小太陽對她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果然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