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男子大大方方地向劉昌明要人,劉昌明便欣然允了她一天假,由辦公室出來一路無話,直至出了電梯,男子方才說,“席某初來乍到,還得煩請林小姐帶個能說話的地兒。”
於是林玥帶他去了就近那家茶室,正是上班期間,廳內座位大多虛空著,林玥看中了東南方向靠窗的位置,男子卻是道,“林小姐還是坐包廂吧。”
林玥不由又想起了某人,表明上禮貌客氣,其實分明早已經作好了決定,從頭到尾並未屈降半分。
侍者上了茶,對方尤是一派從容地坐著,林玥也不說話,端了茶小口地抿著,她不是跟人拿喬,實在是,她和席煜城的大哥在一同喝茶,更何況她撞見的為數不多的幾次,二人俱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所以這樣的組合,豈止是詭異,她根本想不出他們單獨見麵能有什麼可說的。
席煜國似乎看出她的窘迫,率然開口道,“我是席煜城的大哥席煜國。”
林玥禮貌地晗了晗首。
“冒昧打擾了。”林玥注意到他說話間似乎習慣地撫了撫袖口的墨綠襯扣,連這樣細微的動作都與某人極其肖似。
正恍神兒間,對方又叫了聲林小姐,林玥稍顯尷尬地笑笑,“席副總有話就直說吧。”
席煜國似乎早有準備地從西裝裏拿出個牛皮紙袋推到她麵前,然後作了個示意她看的手勢。
林玥皺眉,“席副總是什麼意思?”紙袋裏俱是近段時間她同席煜城見麵的照片。
“席煜城和方妙歌訂婚的事林小姐知道吧?”
林玥點了點頭,心下不免感到異樣,席煜城畢竟是他的弟弟,他卻仿佛在說一個不相幹的人,一件不相幹的事。
他又繼續說道,“我希望林小姐能考慮同他重修舊好,我指的是席煜城。”
林玥想了想說,“你知道他和方妙歌訂婚,你說你希望我回到他身邊,你是不想要他和方妙歌好。”
林玥見他表情似乎有微微動容,他說,“林小姐是個明白人,那我直說了,席煜城和方家聯姻對我沒有好處,這樣說林小姐明白了麼?”
“我不想涉入你們的家事。”林玥起身欲走。
席煜國仍舊道,“如果林小姐也不想看到他們結婚的話,希望能慎重考慮。”
他一說完林玥就走了出去。
訂婚後過不多久席煜城帶方妙歌回席家吃飯,此舉甚得席昊天歡心,席間,他幾次好心情地說,“煜城,你招呼妙歌多吃點,那孩子單薄得緊。”
席煜城哼了聲,似乎不露聲色地往她碗裏夾了塊排骨。
方妙歌露出欣然的神色,同他耳語道,“你還記得我喜歡糖醋排骨呀?”
席煜城偏頭看了她一眼,麵目柔和。
席煜國兩口子入席以來便始終不發一言地吃著飯。
飯吃到後半段,席昊天又突然說道,“挑個日子把婚事辦了吧,”席昊天看了眼席煜城,該吃飯照常吃他的飯,似乎反應不大,他於是又轉向方妙歌道,“妙歌你覺著呢?”
方妙歌將筷子佇進碗裏,乖巧地說,“這要看煜城的意思。”
席煜城還未表態,席煜國搶先說道,“爸,公司最近有幾個大項目同時在進行,席氏上下包括我和煜城都忙得不可開交,結婚恐怕抽不開身。”
席煜國的妻子張詠婕也幫著腔,“爸,煜國說得在理兒,那婚事操辦得有不少冗雜事兒,當年我和煜國結婚,少說也耽誤了十天半個月的。”
席昊天沉吟了半響,再開口的時候又不死心地問道,“煜城那你的意思呢?”
席煜城放下碗筷,不疾不徐地說道,“公司那幾個項目都上了軌道,凡事有項目經理倒不用多費心思。”
眾人似乎都在等他的下文,他於是繼續說,“我的意思是,工作和婚事並不衝突。”
席昊天高興得拍案而起大呼了聲好。
方妙歌卻暗自怔忡了下,心裏疑惑著,訂婚以來反應一直不冷不熱的席煜城,對於結婚倒積極起來。
飯後席煜城送方妙歌回家,到了方家門口道別的時候,方妙歌方才問,“煜城你是真心想娶我麼?”強勢如她此刻也隻是個滿懷希冀期望她愛的人也能愛她的平凡女子。
席煜城安撫地摟了摟她,他說,“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
方妙歌撫著他的背宛如輕歎道,“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晚上的時候,張詠婕擦完保養品然後挨著席煜國在床頭坐下,“你倒是想想辦法啊,等你那能幹的弟弟和方氏聯了姻,這席家哪還有你的份兒。”
席煜國半天不吭氣兒,張詠婕又捅了捅他,“你倒是說話呀。”
“我還有一張牌。”
“誰?”
“席煜城的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