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淵將發生在府上的事情大概跟在場的人說了一下,涼夏當時便覺得不妙。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身上的氣息來自南海?那麼點兒一個小屁孩兒,怎麼可能一路沿街乞討到了這臨君國皇城之中?半路上大約就已經死了吧?”
涼夏咂咂嘴,一邊感慨著祁王府上的人同情心有些泛濫,一邊推測著這孩子的真實身份。
“還真是有幾分蹊蹺,若真是來自南海,必然是魔物。”夜無殤的眉頭皺了皺,隨即開口,如果真的是魔物,可自己這麼久以來卻沒聽聞過魔物傷人的事情,更沒有人委托暗夜堡來殺那魔物,這魔物也太過低調了些。
“若我是那魔物,必定隱藏身份,藏匿這雲天大陸之中,伺機而動,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方法解開封印,釋放他的萬千同類。”辰鬼似是無意的開口讓在場的人全都愣了愣。
這還真的是個可能!並且可能性還不低!
“所以我想來請師妹卜上一卦,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秦墨淵拱拱手開口,希望涼夏能夠幫他,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涼夏看,不放過涼夏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卻隻見涼夏輕笑一聲,攤了攤手:“師兄,你知道規矩,天命師不占人事,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左不過現在是個十歲孩童的形態,我可不能因此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這句話一出,秦墨淵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隻因這規矩,他也是知道的。
記憶因了這句話被牽扯的很遠很長,好像又回到了涼夏還小的時候……
天命師不占人事,這是涼夏自從成為天命師的徒弟開始學會的第一條規矩,這人事,在天命師的規矩中指的便是這人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以及在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涼夏心情不好的時候甚至連這人未來的大概走向也包括在人事的範圍之內。
倒不是因為這人事有多難算,按照師父的話,是因為天命師這一日便可以看清這人世間中一年的事情,若是具體到某個人身上便要從這世間所有人中將那人給抽離出來,這個過程耗費精力和體力不說,還可能會因此導致心情不爽,素來天命師都不熱衷參與什麼細致的活動,而占卜單個人的事情便是所有事情中最為細致的工作。
說白了,不是規矩要求不可以,而是太麻煩,天命師懶得占卜,時間久了也就成了規矩的一種。
涼夏輕笑著,眼前浮現了師父拿著雞腿邁著貓步的樣子……
“涼夏,你生在夏天卻又不喜歡夏天,便叫涼夏吧。”
“你這壞丫頭,怎的又偷了為師的雞腿?”
“占卜不可以走神,當心壞了別人的氣運,好了,你出去站著吧,晚飯不用吃了……”
師父是個瘦削的小老頭兒,頭發和眉毛皆是花白,倒是那兩撇小胡子黑的發亮,在涼夏的記憶中,師父總是邁著貓步一扭一扭的很是搞笑,他很喜歡吃雞腿,自己烤雞腿的法子也是跟著師父學的,可後來,終於有一日自己可以獨當一麵的時候,師父卻一聲不響的走了。
偌大的天命山,自此隻剩下了她自己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