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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從容王強壯的臂彎中醒來並不是第一次,不過由於昨天特別的行為,鳳鳴少不了多了兩分窘迫。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見容王還睡著,便想偷偷把搭在腰間的手臂挪開,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床穿衣。

隻略微一動,在清晨顯得特別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疼嗎?一大早不要亂動。”

鳳鳴愕然抬頭:“你早就醒了?”立即露出一臉凶相,“一大早就戲弄我?”

“被你吵醒的。”容王說,“懷裏的人亂動還不醒的是死人。”

容王平日總是嚴肅老成,如今摟著鳳鳴一本正經說這玩笑話讓鳳鳴嘻嘻笑了出來,玩心一起,伸腿在被窩中踢容王一腳。

不料扯動昨晚的傷口,立即皺著眉頭縮成一團。

容王變色道:“怎麼了?真的還疼?”他忙靠過來看鳳鳴的臉色,責道:“早說了要你不要亂動。”一手把被窩掀開。

“不要看!”鳳鳴從床上翻身,不肯讓容王查看傷口,連聲道,“沒事沒事,你不要看。”

容王見鳳鳴死活不肯配合,隻好作罷,也從床上起身,把衣裳換上。

“喂,把衣裳脫了吧。”剛剛將繁重的朝服換上,在一旁托著腮看的鳳鳴說道,“我想再看一次。”

“什麼?”這是……邀請嗎?

“看你穿衣服的鏡頭啊,對了,你還不懂什麼是鏡頭,唉,和古人溝通真困難,什麼現代的詞都不好用。”鳳鳴將自己裹在暖暖的被子中,歪靠在床頭,“我要看你穿衣服的模樣。”

剛才還在呀呀慘叫,一副可憐樣,轉眼就精神奕奕地作怪了,這不知死活的小子。

容王不打算滿足鳳鳴的心血來潮。

“還不快起來?過了時辰,就不帶你去騎白雲。”

一句話把鳳鳴從舒服的被窩裏叫了出來。

想起今天的安排,鳳鳴格外興奮,顧不上好好欣賞容王的美色,從被底下伸手把內服拿進去,匆匆在裏麵換上。不免又扯動傷口,齜牙咧嘴一番。

“要我幫忙嗎?”

“不要。”

“何必臉皮這麼薄?你一出王宮,再這麼靦腆可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可是太子殿下,王宮中歡愛之事最多,一露靦腆之態,豈非露了馬腳?”

鳳鳴已經換好內服,從被子裏跑出來穿外衣。容王在一旁幫他係帶子。

鳳鳴接著剛才的話題,問:“安荷不是不適合那個嗎?怎麼可能不靦腆?而且,他不是怯弱成性嗎?容恬,你不要為了誘哄我,老用太子的名義嚇唬我。”

“嗬嗬,安荷對著我雖然老實,但對著其他人就未必。我欺負他,他自然欺負旁人。畢竟是太子嘛。”

“你是說他也……也……”

“在王宮裏日子久了,難免你也會倚權行事。”

“那會是誰?”

“我才不管他和誰。不過以安荷的本事,朝中官員家眷是勾引不到手的,最多也隻能欺負欺負身旁侍候的內侍。”

想到身邊或許有一兩個畢恭畢敬的內侍,曾經在從前某夜和自己的身軀有過肌膚之親,鳳鳴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安荷不是你的人嗎?他在宮裏找情人,你為什麼不吃醋?”

“誰說他是我的人?玩物而已,我不在的時候,隨便他想怎麼樣。”容王忽然邪氣笑道,“你才是我的人。你若在宮裏找情人,我必定吃醋,而且醋意非常。”

鳳鳴哼一聲,左右旁顧:“我們還是立即去吧,以免過了時辰,你又不遵諾言。”

“我何時不遵諾言?”容王反問,一邊帶著鳳鳴欣然出門。

時既隆冬,空氣冷而幹燥,陽光卻很好,暖洋洋照耀宮中各處。

西雷有一種奇怪的花,似乎偏愛在冬季開花,而且花色鮮豔,花蕾有手掌一樣大,分外美麗。

鳳鳴被關在太子殿裏多時,偶爾出去一次也被容王腳不踮地地催著走,今天容王見他身上帶傷,特意關懷小心,一路緩緩而行,還著意繞道王宮花園讓鳳鳴欣賞冬季的王宮美景。

一見那奇花,鳳鳴就非常喜歡,停下腳步,指著道:“這花好漂亮。”

容王靠近,直到鼻中氣息幾乎噴上鳳鳴的臉,才小聲道:“這是西雷特產的花,叫三月春。你身為太子,怎麼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又沒有教,我怎麼會知道?”

“不是說過,以後遇到不認識的東西,千萬不要大呼小叫,不知道也要不作聲,我自然會慢慢告訴你。”

“哼……”

容王看看鳳鳴臉色,知道他不服氣,也不理會,伸手幫鳳鳴將身上的披風裹緊,親昵道:“這花開得燦爛,見你這麼個模樣,也要傷心得謝了。”

見容王稍微讓步,鳳鳴也不好意思,嘴硬道:“我不是不服氣,不過覺得奇怪,明明是冬天開的花,為什麼起個名字叫三月春?”

容王臉上忽然出現怪異的笑容,邪氣地湊到鳳鳴耳邊,輕聲道:“這花令人春情盡綻,三月春指的是它的效用。太子殿下也不想想,為什麼把它栽在妃子最多的地方?”

原來是催情的花。

鳳鳴明白過來,頓時臉色尷尬,他本來摘了一朵賞玩,聽了容王的解釋,立即將手裏的三月春往容王懷裏一扔,罵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故意繞路把我帶到這裏來!”

“是你先問我的,怎麼又怪起我來?身為太子,處事不明,要重重責罰才好。來,我現在罰你把我們昨天沒有完成的事在這裏完成。”

鳳鳴立即緊張起來。

容王卻隻是說笑,隨後,二人攜手一起朝前麵去了。

鳳鳴和容王一路說笑,很快到了王後所在的宮殿。站在門外,想起王後對自己態度不冷不熱,不免心有疑慮,不肯進去。

容王明白他的心思,安慰道:“王後平日隻待在最裏麵的寢室裏,並不出來。我們今天隻去看看王,不用見王後。”

跟著容王從小門進去,在側道走,一路上看見不少侍衛向他們行禮。

鳳鳴在王後生辰那日進過這裏,儀式後匆匆而去,根本沒有機會好好了解這整個西雷王宮中第二大的建築,所以不斷好奇地張望。

漸漸深入宮殿,進了一條又長又寬的長廊,左轉入一個小門,又在另一條長長的小走廊上走了好長時間。

這小走廊安靜非常,似乎很少人進來,建築設計也與其他宮廷走廊不同,竟然沒有一個窗戶透光,雖然是白天,也要靠兩排掛在牆壁上的火把照明。

“這裏是哪裏?”鳳鳴忽然覺得詭異非常,在容王身後問。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密封而狹長的走廊裏,居然也傳出微微的回響。

“不要吵,跟我來就好。”

兩人不作聲,一前一後大概又走了五六分鍾,才停了下來。

走廊的盡頭,是一道小門。看門上的金屬色澤,似乎年月已久,一把黑黝黝的大鎖掛在上麵。鳳鳴不禁聯想起電視中經常出現的門派禁地,心中一凜,暗道:難道西雷的王並不是因病昏迷不醒,而是被容王幽禁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