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陽的這般姿態，也讓我心中愈發緊張起來。我很清楚他此時問話的含義，也很理解他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張小天，眾所周知的傻小子，身邊從來沒有過任何朋友。
張小天，人盡皆知的廢物，除了任人欺辱外不曾給過他人別的感覺。
許耀陽轉變突然，連帶著周遭的空氣裏都透著股沉悶。而肖陽自然不可能沒有發覺這明顯異樣的情景。趁著這短暫的空擋，我斜著目光衝他偷瞄了一眼。
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許耀陽露出這樣一副姿態後肖陽竟像是全然沒有驚訝。而他身上的氣息也是陡然一緊，前一刻那懶散做作的樣子竟就此收斂起來。
“什麼意思？”站在原地凝眸望著許耀陽，肖陽眼中已經沉靜如水。而他的語氣更是不卑不亢，竟完全沒有在此時的許耀陽跟前落了氣勢。
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交疊在了一起，仿佛也有看不見的光芒在那視線交織下閃爍。這讓我心頭突然閃過了一抹茫然，幾乎以為自己是否偏離了原有世界。
肖陽的回答，讓坐在那裏的許耀陽明顯的皺了皺眉。對於這個答案他似乎有些驚訝，而他那正式無比的氣場也突然有些淩亂起來。
“你和他不認識？”時間上恍如過了太久，可實際上也不過隻有短暫的幾秒鍾。當許耀陽再度開口的時候卻是明顯泄了口氣，也從根本上沒了方才質問的那種架勢。
兩人雖然隻有這簡單幾句的交談，坐在一旁的我卻是都不敢大口出氣。不過我心中卻也為此迷惑不已，怎的好像……這一切都有些不太對頭？
肖陽和進到這個班級時的樣子截然不同，也幾乎和他上課時那問題寶寶的樣子毫不一致。我自問許耀陽定是沒有認出來肖陽就是上次欺負我時從旁邊看著的男孩子，可怎地這兩人之間卻像是並沒有表麵上表露的那麼簡單？
“啊？他啊？不認識啊，怎麼了？”正如許耀陽鬆懈下來的氣勢，肖陽身上也來了個出人意料的逆轉。他麵上原本冷峻的神情再瞬間消失不見，重又浮現而出的卻是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
和課上時的感覺還算搭調，但又總會覺得這裏邊一定藏著什麼問題。我側過頭盯著他看了兩秒，才終於確定了他剛才所說的話純屬玩笑。
繞是我對這個再度出現在我跟前的男孩子沒什麼了解，可看著他這時臉上透著的笑意便能猜到他根本是在逗弄著對麵的許耀陽。特別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偷偷撇向我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更讓我不知道是笑是哭更好。
他轉來我們學校當真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麼？我也再度思考起這個暫時還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可是他和許耀陽之間這副姿態又是出於為何？難道……
“哦？”對於肖陽的回答，許耀陽明顯挑了挑眉毛。不過他盯著肖陽看了幾秒，像是並沒能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答案。
“怎麼了？他叫張小天麼？我去，我剛問了半天這小子還不告訴我呢。”許耀陽反應如何，肖陽卻是全然不當回事。好像又做回了他的問題寶寶，迎著許耀陽，他伸手衝我一指，竟是自然而然的向他反問道。
“……”肖陽的姿態無可挑剔，包括臉上的神情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而許耀陽到底沒有應聲，就這般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
“哎，張小天，你說你這名字不也挺好麼，怎麼剛才我問你的時候你也不告訴我呢？”對於許耀陽的就此沉默，肖陽卻也沒有就此不再說話。隻不過他又將視線轉向了我，語氣略帶埋怨，分明一副非得我跟他說句話才行的架勢。
“咳咳……”麵對這樣的肖陽，我隻能低著頭輕輕咳嗽一聲。視線卻是從狹隘的角度裏偷瞄著許耀陽的樣子，我不知道，這怪異的一幕到底什麼時候才算終結。
“嘿嘿，你看你這小子，好歹我也是你的新同學，哪有像你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像是開了口就不能停頓，肖陽也完全一副跟我熟悉無比的樣子，居然還順著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繞是我有心想要開口，麵對他這機關槍般的姿態也隻能兀自無奈。
“喂，哥們。”而也是這短短片刻的時間，許耀陽也從他自身的思考中跳轉出來。沒有理會坐在那裏始終尷尬無比的我，又是開口衝著肖陽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