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怎樣極端的狀態下才會出現幻覺?而幻覺的產生又是源於什麼?
人有時候對於自己的行徑難以自控,而作弄的源頭又是什麼?
情緒?意識?思維?
望著眼前那張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我”陷入了一片沒有源頭的沉思。
準確來說“我”開始懷疑自己現在的存在,在這處虛幻中一切感官卻又很真實。
“我”分明隻是一道意識,因為除了對周遭感知外並沒有完整的軀體。而虛空中的那個“我”雖然擁有著軀體的一部分,卻很顯然它並不擁有完整的意識。
怎麼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而這片須彌的空間又是哪裏?“我”可否理解為這隻是自己在“睡著”之後生出的幻覺,而追根朔底,是因為“我”的內心存在著另外的一個我?
正如之前腦子裏傳出那沙啞的嘶吼聲,此時的這一幕也像是在向“我”闡述著一個事實。
我是“我”,但又並不是我?
可是,那“我”該是什麼?
當“我”生出這樣想法的同時,眼前這奇異的一幕又在發生著新的變化。
那一個本來隻有一張麵孔的光影突然又變得模糊起來,而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也在模糊之下慢慢四散開來。
光影的消散與重組,最終呈現出一副更真實的影響。此時它已經不再隻是一張人臉,而是恍然間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
無論身形還是五官,望著麵前這個“人”時第一反應便是它便是我。可是此時“我”卻明明不在那軀體之中,那它內在的主導又是源於什麼呢?
“張小天,你這個廢物……”
當眼前的另一個“我”慢慢凝聚成形,變成和我一模一樣的存在。而它此時也再度發出聲音,隻是明顯較之方才又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稍作遲疑,像是為了印證我心中方才的想法一般,那聲線正如之前那腦子裏響起的聲音沙啞而又憤怒。
可它臉上的表情未曾有任何的變化,“我”甚至沒有看到它張口。
這聲音由何而來,而它和方才的它又有什麼不一樣?有一種茫然的情緒在滋生,“我”也感覺自己整體都在混亂起來。
“我”到底是處在怎樣的一個空間裏?而“我”到底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既然“我”擁有著足夠清晰的思維,為什麼“我”卻脫離了自己的軀體?
而麵前這個變化後的它又是什麼?是與“我”分隔開的軀體?“我”本來應該和它合為一體?還是它隻是臆想下不知源頭的一種滋生。
“張小天,你,知錯麼?”
它和方才已然不同,可是當第二道聲音響起時“我”卻猛地一驚。這是如方才一般無二的言語,隻是這時它卻已然變了模樣。
它還是它?隻是從形體上發生了諸多變化?它在越發的變得完整?而它的內在也在不停完善?
“……”望著麵前這一幕,“我”已經完全處於一種當機模式。“我”下意識的想要向著它慢慢靠近,可又忽然想到自己隻是一層意識。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頓了頓又繼續往下打量,它是否還會繼續有新的變化,而它存在的根本又是什麼?
“張小天,你個廢物……”
“張小天,你,知錯麼?”
它像是隻會重複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而它整體也隨著光影的盤旋而越發清晰。我忽然感覺到有一股撕扯的力道從它身上散發而來,也恍然間覺得自己在衝著它不斷靠近。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正如“我”方才所想,“我”和它本應是一體存在?而眼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而分離?
可是,那“我”到底是張小天?還是“我”隻是張小天身體裏的一道意識?
感受著那股不斷加強的拉扯力道,像是本能的生出一種抗拒心理。“我”不想靠近這個不知該怎樣去形容的“東西”,可是,抗拒之中竟仍在不斷的向它靠近。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任由著這股吸力將“我”拉扯至它的跟前?難道接下來真的要被它給吞噬?
可是,憑什麼呢?“我”雖然沒有軀體,可“我”擁有著完完整整的思維邏輯。麵前的它分明是一個隻會不斷重複那些話語的空殼,憑什麼我會被它牽引著不斷靠近?
抗拒著那份撕扯的力道,“我”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多麼渺小。雖然向著靠近的速度並不算快,可隻是一眨眼,“我”便來到了它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