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從破爛的汽車中狼狽地爬了出來,臉色十分難看。但他不是因為在撞擊的過程中受了傷,而是因為走大路和駕車都是他提的意見,這些輪回者的死,他怎麼說都要負上一部分責任。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取得大家的信任,拿到這個隊伍的部分指揮權,這下恐怕就要全部敗光了。
不過沒有人會不犯錯,信任這東西能敗光就能取回來,他隻要接下來再好好提出幾個實用的建議,應該又能重新掌控這支隊伍。
如此想著,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正準備起身叫大家快走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優先他一步開了口。
“趕緊離開這,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引人過來。”說話的是那個在橋上先他一步認定大橋會爆炸的羅暮。
並且羅暮在說完話之後轉頭就帶著蘇珂鑽進了沒有道路的叢林中,似乎也沒打算和這些人商量一下。
隻是在羅暮往那邊走了之後,隊伍裏一個沉默的壯漢二話不說地跟了上去,接著是痞氣青年,然後是眼鏡男。其他的輪回者看到他們都跟著羅暮走向了那邊,也不管是不是受了傷,全都一瘸一拐地跟了過去。
這支隊伍的隱性主導權已經在不知不覺傾斜向了半路殺出來的羅暮。
高中生咬牙切齒地地看了一眼羅暮離去的背影,卻又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表情跟了上去。
……
確定自己離開車禍地點兩千米以上之後,匆匆趕路的羅暮才停了下來,隊伍裏有不少人都受了傷,也必須停下來進行治療,不然行軍的速度隻會越來越慢。
在用出了各式各樣的預警手段之後,這些輪回者紛紛坐下來治療自己或輕微或嚴重的傷勢,有些隻是擦破了一點皮,有的人卻是骨折,像是有一個輪回者,居然拖著一條骨頭完全斷裂的小腿跟著羅暮等人走了兩公裏,甚至還沒有掉隊。
可是他現在的情況依舊不是很好,他身上能夠治療骨折這樣傷害的道具已經在剛才的撞擊中保命用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治療外傷或者撕裂傷傷害的器具,對他的骨折根本沒有作用。
而且看樣子隊伍在治療好之後很快就要再次出發,像他這樣的傷勢剛剛跟上隊伍就已經很吃力了,之後一旦來一段急行軍他一定是落在最後的那一個。
可是他又沒有任何朋友,在這個模式向陌生輪回者求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別人不對你下手就算是盡了人道。
他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捧著自己的斷腳臉色一片灰暗。
不過就在他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一片陰影卻蓋住了他的視野。他抬起頭,發現是那個在橋上提醒他們有炸彈的男人。
“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些冷淡,不過聽在那個輪回者耳朵裏卻如同天籟一般。
“我的腳斷了,但是我能治療骨折的醫療品已經用完了,我……”那個輪回者說起來竟然微微有些哽咽。
“別動!”羅暮蹲了下來,扶正那隻骨折的腿,粗暴的動作弄得對方一陣呲牙咧嘴。然後羅暮念出了幾個單音節,便將手掌懸在了對方骨折處的上方。
隻見一股神聖又溫暖的光芒從他手上溢出,然後變化成一個章魚觸手的模樣,輕輕撫在了那個輪回者的傷口上。那名輪回者頓時覺得一股暖洋樣的氣息湧入,原本還軟趴趴的小腿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挺立起來,本來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神經又逐漸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謝謝……”麵對一個願意在競賽模式中給他治療的人,這個輪回者的聲音又一次哽咽了起來。
“別廢話。”但是羅暮卻放開了他腿,阻止了他長篇大論的感謝詞,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去。
但是剛剛那一幕,卻落入了很多人眼中,包括大漢雷震,痞氣青年,老者,以及一些之前對羅暮沒有任何印象的人。在那一刻,他們看著羅暮的背影,紛紛給他打上了一個偌大的標簽——醫生。
當然注視著羅暮背影中人也少不了那個型似高中生的輪回者,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慍怒色彩。
“居然已經開始收買人心了,看來這個人是有意要跟我爭隊伍的掌控權。不過,就看是你醫術更好,還是我的武力更高。”
他盯著羅暮的背影,把手裏的一塊小石頭捏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