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去藍玉同殿下無關,就是有關,也是為了小米。”
鐵無雙回頭,陽光從他身後照射進來,晃得他整個人都浸染了金光。
“她替我修補好了一個家,替我找回母親,我替她鋪平一道坎,又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為?”
說罷,他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封澤嘴角慢慢翹了起來,想起遠在草原等待他去的心愛姑娘,手下越發迅速的忙碌起來。
上一次,是她千裏迢迢趕到京都,尋他團聚,這一次換他來,無論她在哪裏,他都將找到她,帶她回京都,同享榮耀。
得勝凱旋,四個字,卻是道不盡人間極致的榮耀。特別是對於背井離鄉,東征而來的鎮南軍來說,經曆了先前那場死裏逃生的神罰,人人都是歸心似箭。
吃過了犒勞三軍的大鍋飯,喝過了慶功酒,大軍就都盼著開拔回京都了。
但等了又等,帥帳裏居然一道命令都沒傳出來。
難道太子殿下愛上了東海郡,不打算回京都了?還是拜火教尚且有餘孽沒有清除?
閑來無事的兵卒們,圍坐在一起,五花八門的猜測,時不時就會新鮮出爐。
豈不知帥帳裏,一眾將軍對著空空的椅子,還有桌案上幾封書信,很是有些頭疼。
都說太子殿下專情,待郡主真是眼珠兒一樣在意。但先前不過是聽說而已,在這些戰場上廝殺的鐵漢來說,女人多半是個哭啼啼又柔弱的,可以疼,但不可以放在心頭疼,以至於被左右了行事,耽擱了大事。
但太子殿下顯見不這麼想…
蕭炎幹咳兩聲,率先拿起幾封信,按照名字遞給幾位將軍,眾人各自看完,都是衝著空空的桌案行禮,高聲道,“殿下放心,臣一定依計行事。”
鐵無雙毫無形象的依靠在太師椅裏,翹著二郎腿,笑道,“你們不許多想,按照殿下吩咐行事就成。待得京都外彙合,殿下必定不會虧待你們。退一萬步說,即便殿下沒有如期趕回也不怕,拜火教已經鏟除,殿下的安全無虞。”
眾人無奈點頭,心裏卻是苦笑不已。
太子殿下最好安全趕回,否則,盼兒子盼紅眼的皇上不知道要怎麼懲罰他們呢。
鐵無雙也不管他們如何想,伸手召了兩個鎮南軍的副將,剛要囑咐幾句,門簾突然被人掀開,藍天沁一陣風般衝了進來,“聽說封澤走了?是不是真的?”
她很有些氣急敗壞,惱怒道,“他明明答應隨我回藍玉國,這般不講信用,實在可恨。”
“公主怎麼這般說,”鐵無雙起身,施施然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應道,“當日公主隨手一指,那一處站了本侯和太子,公主並不曾言明到底要太子還是本侯,誰同你回藍玉。太子為大元的國本,自然不可能隨公主去藍玉,否則大元顏麵何存?想必公主這般明理,也不是那等霸道無禮之人。那公主必然是要本侯隨行,本侯已經交代好了,隨時準備同公主回藍玉,感受一下藍玉美女…嗯,不,藍玉山河的風采。”
“你,你…”
藍天沁氣得厲害,她想說她當日明明指的是封澤,但不知為何這話就是開不了口。好似封澤在她心裏隻是一個執念了,而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這個邪魅的侯爺反倒越來越鮮明,難道她改了心意?
藍天前再豪爽,也是個女子,到底跺著腳,紅著臉,又衝了出去。
鐵無雙哈哈大笑,他也不避諱,同眾人拱拱手,“本侯去了,咱們它日京都見,都等著本侯抱得美人歸啊!”
說罷,他掀開帳篷簾子就追了出去。
三匹高頭大馬,坐了一個老國師,一個噘嘴的藍衣女子,一個風華絕代勝過女子的紅衣侯爺,就這麼衝出了大營,奔著北方而去,不知奔向的是什麼樣的故事,什麼樣的人生…
十萬大軍也在第二日的清晨拔了營盤,戰死的兄弟已經一把火化了骨灰,骨灰裝壇子一起運回故鄉。傷兵坐了馬車,騎兵開路,步兵隨行,井井有條中透著肅穆和歡喜。
原本以為時辰還早,路上不會有人,沒想到東海郡府城之外,居然站滿了男女老少。
幾乎所有東海郡的百姓都淌著露水趕到了,眼見大軍到了近前,不知是誰帶了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謝殿下千裏趕來,鏟除拜火教,救百姓於苦難!”
“謝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元威武!”
眾人顯見是自發而來,沒有經過組織,喊出的話五花八門,但卻都懷了一顆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