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陳大哥,這些人怕是另外藏了心思。再說了,就真是封大哥派來的,也沒幹係。他若是嫌棄我是農家出身,盡管說,我不嫁就是了。”
小米嘴裏這般說著,眼底的惱怒到底沒有退去。
“好,小米說的對。咱們就是農家人,什麼時候也改變不了。小米若是進宮,咱們相幫也幫不上,與其被這些刁鑽的奴才欺負住了,不如一次鬧開,以後他們也害怕三分。”
老馮爺一錘子定音,眾人也就不再說。
吃了午飯,小米借口核算賬冊回了她的百花院,卻是怎麼想都覺得心裏憋悶,直接摔了賬冊,依靠在窗邊發呆。
封澤這兩日忙著登基大典,處理政事,偶爾空閑還想著多陪伴重病的父皇,即便惦記小米也是分身乏術。
這會兒他正批改著奏折,福公公就一臉複雜的走了進來。
封澤皺眉,不等開口,就見高仁滿臉興奮的跟在福公公身後竄了出來。
封澤眼底就是一亮,問道,“小米讓你來的?”
“是啊,”高仁笑嘻嘻應著,“今日家裏正商量小米的嫁妝,結果你派了四個老嬤嬤去,簡直把陸家罵的一文不值,還讓小米同陸家這些‘閑雜人等’不要接觸。小米氣瘋了,讓我把她們打成豬頭,剛送回來!”
封澤聽得黑了臉,手裏的朱砂筆差點兒捏斷了。不說他從來沒吩咐送人去陸家,就是陸家出身農家,他也從未有過半點兒嫌棄,若是處置不好,怕是先前所有情分都要毀了。
果然,高仁又添了一句,“小米要我問你,若是嫌棄她出身不好,她可以不嫁。”
“啪!”
封澤直接砸了手邊的硯台,紅色的朱砂撒在地上,好似一攤血跡,看的人驚心。
福公公領著所有宮女太監都跪了下去,隻有高仁依舊滿不在乎。
“福公公,去查個清楚。”
“是,殿下。”
福公公爬起來就跑了出去,不過半個時辰,就送了一張紙進來。封澤拿起掃了一眼,“人殺了,劉家三族為奴。”
“是,殿下。”福公公手有些抖著接了名單出去,不等出門又被封澤喊了回來。
“內庫的賬冊找出來,東西都裝箱子送去國公府。”
福公公趕緊應下,倒是高仁撇撇嘴,跑去折騰那些侍衛了。
小米生了一會兒氣,沒把自己哄好,倒是肚子開始咕咕叫。於是,幹脆換了衣衫跑去小灶間給自己做吃食。
院子裏的丫鬟雖然也知道主子喜歡廚事,但到底還是驚奇,不知如何幫手。韓姨母就攆了她們,親自守在門口。
小米下了一碗雞絲麵,打算順順氣,結果端了碗尋桌子的時候,就見封澤站著門口。於是想也不想,就道,“怎麼,打狗傷了主人,太子殿下這是來問罪了?”
封澤苦笑,上前接了碗放回灶台,直接把她攬在了懷裏。
“你知道,今日之事不是我安排的。”
小米自然清楚,否則也不會把人扔回去,又放任他把自己抱在懷裏。但她還是氣不過,又添了一句,“這麼說,太子殿下是不嫌棄我們一家子都來自山野之地…唔!”
可惜,才說到一半,就被封澤封住了雙唇。
小米鬧了脾氣,不肯服輸,兩人唇舌交纏,到底憋悶的臉色紅透,這才被封澤放開。
“無賴,就隻會在這一招兒。”
封澤笑的得意,隨手尋了個托盤,端了麵碗和筷子,一手扯了小米回房去了。
院子裏,韓姨母躬身行禮,其餘丫鬟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封澤也不理會她們,兩人進了屋子,小米聽得他肚子好似也在咕嚕叫喚,到底心疼,喊了韓姨母幫忙又盛了一碗麵送進來。
封澤眼底笑意更濃,兩人對坐吃了麵,小米的脾氣也就沒了。
封澤拿了一本冊子放到她跟前,“這是東宮的內庫賬冊,左右你嫁進來也是你的…”
他本來趕過來的路上還很是琢磨了一番說辭,想勸服小米,不想小米居然半點兒猶豫都沒有,接過去翻看幾眼,就道,“我的嫁妝,聽說要一百二十八抬,這些應該足夠了。”
封澤愣了愣,轉而哈哈大笑,重新把小米又摟在了懷裏。
小米如何會不清楚他發笑的原因,嗔怪道,“怎麼,你還以為我要把送上門的金庫推出去啊?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財迷啊。再說了,外邊那些人不是笑話我家窮,拿不出嫁妝嗎?好,我就光明正大拿我夫君的金庫做嫁妝,看誰還敢多嘴。我家是窮,我是農家野丫頭,但我夫君喜歡,我夫君給我撐腰,氣死他們!”
“好,氣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