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穩著馬車的兩個兵卒,情急之下,一人去攔阻,一人擇扯了馬車。
結果那長劍就被撞偏,劃到了拉扯的馬匹的屁股之上。
馬匹吃痛,抬起蹄子長嘶一聲又竄了出去。
拉扯的兵卒死命攔阻,卻還是讓馬車竄到了陸老爹的馬車一側。
這會兒兩個馬車隻隔了一拳頭的距離,承運清楚看到了那車裏的孩童,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他身後躺了一個氣絕的微胖婦人,血色沾染了他身上的素色衣褲,就是他頭上也被撞的依舊在流血。
孩童滿臉驚恐的望過來,許是求生的欲望支,他居然朝著承運伸出了小手。
承運想也不想就同樣伸了手,想要把孩童扯到自己車上。
就在這樣的時候,遠處卻是傳來一聲尖利嗬斥,“放手!”
話聲不等落地,一隻飛刀破空而來,直接釘上了那孩童的手臂。
孩童吃痛,慘叫一聲,聲音確實粗啞之極,完全不似方才啼哭的稚嫩。
承運嚇得怔愣,下意識摸了一把臉上被濺上的鮮血,隻覺得胃裏有什麼翻湧上來。
陸老爹也是嚇個半死,撲過去把承運扯過來,死死摟在懷裏,扯了袖子胡亂給承運抹著,“孫兒啊,不怕啊,不怕啊,外公在。”
“嗚嗚,外公,外公!”
承運即便平日端著作為兄長的架子,極力想要做個大孩子,保護弟妹,做弟妹的榜樣,但到底是個五歲的孩子,這會兒終於忍耐不住,摟著外公的脖子大哭起來。
外邊眾人就是反應再遲鈍,這會兒聽得小主子哭聲,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藍天沁眨眼間就到了馬車旁,那手臂上紮了尖刀的孩童,早就換了可憐模樣,麵目猙獰的還要甩出手裏的尖刺暗器,目標自然還是馬車裏的幾個孩子。
藍天沁眉毛都立了起來,踹破馬車的門子就竄了進去。
那孩童刺客功夫不弱,很有幾分不要命的打法,但一隻手臂報廢,藍天沁又因為沒有保護好幾個孩子自責,更是豁出命的狠辣,兩個人一時間倒是打了個勢均力敵。
這時候,侍衛們解決了幾個外敵圍了過來。
陸老爹和幾個孩子的馬車,被裏外三層的護在一邊。
劉廣剛才同刺客動了手,衣衫也沾染了血色,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手裏的長刀直接砍賞了刺客的馬車。
憤恨驚恐讓他怪力驚人,居然被他直接劈下來一麵車廂。
其餘侍衛見此,也是有樣學樣,一輛馬車眨眼被劈砍的七零八落,露出了裏麵打鬥的兩人。
那孩童刺客眼見大勢已去,眼底絕望之色掩也掩不住。
“啊!”他長長尖嘯一聲,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臨死反撲的時候,他卻回手橫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鮮血狂噴而出,惹得藍天沁迅速退後。
陸老爹極力想要擋住孩子們的眼睛,無奈隻長了兩隻手,隻能護住了怡安和承翔兩個小的。
至於承運和承盛兩個,看了個清清楚楚,小臉白的幾乎透明。
陸老爹心裏突然好似被人撥動了一下,常年沉浸在書香之中,變得不符合年齡的單純,這會兒卻是明白了一向膽子大又倔強的閨女,為何會因為京都的一點兒流言就讓他帶著幾個孩子回老熊嶺。
她怕是早就料到路上有這樣的凶險,她怕是早就打定主意,要以這樣殘酷又迅速的方式,催促孩子們成長,也讓他們早早看清他們的身份帶來的凶險…
“這個死丫頭!”
他難得咬牙切齒罵了起來,若是小米在身邊,不必說,說不定就要挨巴掌了…
京都皇宮裏,小米原本坐了窗前做針線。她本不擅長這個,但自從嫁進了宮,比之在家做姑娘的時候,自然沒有那麼自由。偶爾無聊,慢慢也就把針線學了起來。
如今別的不成,做個中衣或者簡單的小東西還可以。
夏日炎熱,她就喊了玲瓏開了庫房,尋了兩匹透氣又柔軟的葛布,打算給封澤做個大背心大褲頭,自己也來條吊帶睡裙。
自然,這等暴露的式樣,是絕對不能出現在人前的。
但夫妻倆個晚上睡覺,無人在跟前,穿一穿還是無傷大雅。
可惜,她想法很好,實施起來卻有些出入。裁剪好,不過才縫了幾針,她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吉祥悄悄把針線接了過去,小心幫忙縫起來,玲瓏就坐了一邊輕輕扇著扇子。
“主子,這幾日好似很容易瞌睡。”
吉祥點頭,壓低聲音應道,“我瞧著也是,明日喚太醫來請個平安脈吧。”
“好,等我稟告過皇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