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雲清的提議,十分的具有攻擊性。便是顧太傅這樣級別的老臣,他們的意見一般也都是守成,守著自己的祖業便是足以。
顧太傅顯然沒有想到,俞雲清居然會有這樣石破天驚的想法。
“征戰勞民傷財,俞雲清,你這樣的危言聳聽,是不怕陛下治罪嗎?”
太傅到底是太傅,便是冷哼一聲,立刻氣憤緊張起來。如果是顧長義在眼前的話,那麼一定會立刻下跪認錯。但是俞雲清一點兒也不慌張,反而是問顧太傅:“如果我隻是想要富國強兵,免除內憂外患呢?新君上位,自然是有新的法度,否則,如何可以服眾?”
俞雲清言辭激烈,步步緊逼,而顧太傅也是麵色不改。反而是問俞雲清:“那你以為,到底如何才可以富國強兵,免除了我國的內憂外患?”
俞雲清便是看了看顯得十分空空蕩蕩的宅子,說道;
“鼓勵婚嫁,多子多福。”
顧太傅哈哈大笑:“俞雲清,你可真是個會詭辯的。老夫的兒子如今已經年過二十,至今沒有看上的姑娘,你以為鼓勵婚嫁那麼容易嗎?”
俞雲清臉色一紅,沒錯,在另一個時代。長輩之間的催婚催育特別的嚴重,便是女子過了三十歲還沒有嫁人,就會被認為是一個異類。而在雲蒼國,居然看起來十分的開明。
俞雲清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是仆人急匆匆的過來稟報:“老爺,皇後娘娘微服前來探望老爺。”
魚尺素到了。
俞雲清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魚尺素的鼻子簡直是狗鼻子。幾乎是追著俞雲清在跑,而顧太傅的態度現在還不明確,如果等會兒落在了魚尺素的手裏,那可就麻煩了。
俞雲清突然間發現,自己有點兒像是個推銷的。現在馬上要被人拒之門外。
腦子靈機一動,立刻說道;“皇後娘娘洪福齊天,陛下正當盛年。便是過些年月生個太子,也是可以的。”
顧太傅的臉色立刻變了。
雲蒼國幾年之前的劇變,便是因為先帝隻有兩個兒子。而長子早夭,便是次子雲滄海得到了皇位,而那一次其他的親族爭奪的血腥場麵,曆曆在目。雲滄海殘酷的鎮壓了宗室,才得到了幾天的位置。
如果雲滄海沒有兒子,那麼幾年之前的悲劇,還會重新上演。
但是,雲蒼國立國許多年,從來沒有在婚育這方麵定過國法。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迫切的時候?
顧太傅還想要和俞雲清說些話,但是現在不得不去迎接皇後。
魚皇後微服前來,便是一身的高腰束裙加上一件明黃色的披風。整個人看起來富貴逼人,似乎是從名畫裏麵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一臉嚴肅的顧太傅看到了魚尺素,十分的和顏悅色。便是魚尺素也相當的給麵子,立刻免了顧太傅的跪拜禮。
俞雲清也行過禮之後,便是魚尺素先笑盈盈的開口,那語氣令人如沐春風,似乎兩個人不是生死之間的仇敵。而是幾年不見的手帕交:“俞雲清,上次一別,本宮十分的想念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那樣的想念本宮?”
魚尺素帶了不少的禮物過來,顧太傅已經落座,而眼睛卻是掃視著眼前的這兩人。他已經發現了,魚尺素居然和俞雲清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
至少,不像是表麵上的那樣的和諧。
“小民也十分的掛念皇後,如今皇後已經和陛下花好月圓,小民以為,娘娘的福分,便是旁人無論如何也羨慕不來。”
“俞雲清,你的膽子何其的大,那才是旁人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顧太傅,本宮和俞雲清有些話想要好好的說說,不如顧太傅讓我帶俞雲清進宮好不好?”
魚尺素也是顧太傅一直看著長大的,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女兒。所以,魚尺素提出來的這個條件,顧太傅是可以答應的。
俞雲清幾乎以為自己會被帶進宮了。
而顧太傅居然說道:“老夫剛剛收了這麼個學生,現在還沒有把她教會。皇後想要帶走她,不如改日如何?”
顧太傅這麼一開口,魚尺素的臉色有些不悅,但是一閃而過。俞雲清沒有想到,顧太傅居然這麼給力,他這樣的包庇一個皇後厭棄的人,按照魚尺素的慣例,一定會和顧太傅過不去。
俞雲清有些動容。
而接下來,魚尺素看到占不了便宜,便是說了好一會兒的閑話。等到魚尺素離開之後,顧太傅看起來老了許多歲:“老夫曾經以為,有了魚皇後的助力,陛下的皇位會坐的更加的穩當。但是老夫做夢也沒有想到,魚皇後和陛下之間,難以磨合。”
顧太傅再也沒有提起來政見的事情,但是卻是願意給俞雲清寫一封信,讓俞雲清帶著信,去國子監報道。隨後便是得到皇帝的賞識,可以入朝為官。
而顧太傅的擔心,俞雲清也是了然的,魚皇後雖然看起來十分的精明細致。但是其實是一內戰內行,外戰外行的主兒。
“學生俞雲清謝過老師,老師的大恩大德,學生一定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