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關於這件事兒,你們二位有什麼主意?”俞雲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一口,出口問道。凡事先聽他人的意見,這是俞雲清一貫的處事手法。
孫馳越想了想,最終將自己思索兩三天的想法托盤而出:“一個人想要變年輕不容易,但是想變老就容易許多了。當年伍子胥不就是因為一夜白頭而成功越過昭關了,或許咱們也可以故技重施。”
“天真,你不知道魏吳國是易容之鄉嗎?想憑借白頭就蒙混過關,真有點兒白天做夢的份兒。”俞雲清徑直否決道,完全沒有想到要給孫馳越留麵子。
經過多天的觀察,赤炎知道俞雲清的說法是正確的。不過對於這個人不留情麵的做法,他還是有些擔心。忍不住偷偷瞄了孫馳越一眼,對方一臉平靜,看不出一絲一毫受辱的神色。
“其實我也懷疑這事兒的可行性來著,所以我又想了一個方法-――聲東擊西。我來扮成和赤炎將軍相像的人,然後赤炎將軍又扮成和他十分不相似的人。在守關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住的時候,赤炎將軍就可以迅速過關了。”孫馳越繼續說出了自己第二個想法,心中也不確定這個方法能夠萬無一失。
俞雲清抿嘴一笑,盯著孫馳越道:“哥們兒,你的神經被誰吊走了?赤炎將軍是誰,他是三軍的統帥,我想守關的人很多應該都是與他宮過事兒的人。對於熟人來說,分辨容貌十分相似的雙胞胎都不難,何況是分辨一兩個長的連身高都不一樣的人。”
赤炎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示意俞雲清不要太過分。在他看來,俞雲清真的是太欺負人了。畢竟孫馳越曾經那般照顧她,這個人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否認對方苦心積慮思考的結果呐。
“你說的對啊,那咱們該怎麼辦?”孫馳越依舊不覺有任何異常,反而笑著望向俞雲清。在他看來,俞雲清有這種表現的時候,通常表明了她應該有了什麼想法。
俞雲清轉了轉手中的茶杯,想起剛剛窗外的異常,若有所思的道:“比起這個,你還是先告訴我,為何一向熱鬧繁華的魏吳國,突然變得這般靜悄悄了?全城戒嚴也不該是這樣啊。”
“消息可能不準確,不過好像魏吳國的太皇太後去世了。”孫馳越覺得這事兒並不重要,是以也沒有想著去確認一下。畢竟他們目前的重點兒是如何通過這個關口,而不是關注宮中的爭鬥風雲。
俞雲清眯起眼來,腦袋瓜子快速的運轉起來。忽然,她睜開了眼眸,打開茶蓋,輕輕吹去上麵一層紛亂的浮沫,爾後笑道:“雖然利用死人不是什麼好事兒,不過現在情勢緊迫,咱們也隻能借助死人的幫忙了。”
“你是說在太皇太後出殯的時候,咱們混雜進去,然後跟著隊伍偷偷的溜出關去?”孫馳越眼睛一亮,手摸著下巴,快速的籌措起來。
俞雲清搖了搖頭,赤炎也搖了搖頭。孫馳越看著他們二人,不解的道:“你們兩個怎麼了,除了搖頭不會別的動作了嗎?還有赤炎,趕緊想辦法,搖頭又搖不到關外去。”
“孫馳越,雖然我如今尚未想出脫身之策,但我明白你的計策是不可實行的。慢不說咱們的禮儀會與隊伍大多數人有差距,但說那人數都是固定的,你是想殺死幾個呢,還是想敲暈幾個?”赤炎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這不是戰場,他可不想為了自己活命而殺死別人。
俞雲清點點頭,深表讚同的道:“而且,太皇太後是宮中貴胄,人家是要葬在皇陵的,和咱們不是一條線路啊。”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要利用死人做文章的。”孫馳越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兒天真了,或許是因為俞雲清恢複正常了,苦悶許久自己的思維才變得有些異常吧。
赤炎也拿著眼望向俞雲清,他自然曉得正常的俞雲清,那真是天下無敵。可是究竟如何才能闖過此關?自己身為一個利益相關的當局者都想不透,她一個局外人兒,能想的出來嗎?而且用死人做文章,怎麼個利用法呢?
“我說的讓死人幫忙,不是說讓她幫咱們逃出去,而是說讓她去促使魏吳國皇帝改變現在的命令。隻要魏吳國皇帝不通緝赤炎將軍了,那天下這麼大,還不是任他自由行駛嗎?”俞雲清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兩位也頓時浮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世界就是這樣,即便你在下遊圍追堵截各種方法起用,終究還是會按下葫蘆浮起瓢。可是你隻需多走幾步,來到上遊輕輕的關上宅門兒,世界就能變的和平了。
魏吳國皇上的寢殿,上好的龍檀香已經點燃,隻是黃色的帷帳裏並無人。放眼望去,一老一少正在靠窗的桌子旁下圍棋呢。
“太傅,朕原本以為你會拋棄朕呐。畢竟朕做了錯誤的決定,不聽你的勸諫,徑直對魏吳國用了兵。如今倒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滿朝文武口出怨言。”魏吳國皇帝頭戴瓔珞,眼裏一片悔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