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無從反抗(1 / 3)

荀卓文不由分說上前來抓俞雲清,俞雲清被他捂住了嘴巴,,左手也被鉗製,這讓俞雲清極為憤怒,然而,荀卓文人高馬大,俞雲清根本無從反抗。

心中又氣又惱,俞雲清一點也不想被他帶走,眼角瞟到桌上的白瓷茶壺,俞雲清心中一喜,放棄了反抗,荀卓文見她安靜了,便準備騰出手來去拿掉她手裏的剪刀,誰知俞雲清卻忽然將那剪刀甩了出去。

瓷器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脆。

“什麼聲音?”

他冷笑,隱了後話,飛身離帳。

“呼!”俞雲清舒了一口氣,癱軟在了椅子上,她看著荀卓文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平淡得無可挑剔:“狠心?如此說我的,你又不是頭一個!”

想起荀卓文方才的神情,俞雲清垂眸,道:“受傷便受傷吧,疼過就會好的。”

“化齊王!”

待巡夜的士兵們趕到帳前,荀卓文正巧撩帳而出,雙方正好撞了個照麵,這副將顯然是認識荀卓文的。

荀卓文沒說廢話,冷著臉,掌中運起內力,一掌掃了過來。那副將堪堪躲過,卻被那掌風刮得臉頰生疼,副將身後的小兵卻沒有他那樣的身手,直接被荀卓文打飛了出去,撞倒數人之後當場斃命。

士兵們漸漸聚了過來,荀卓文先前平靜的偽裝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他的雙目中燒著怒火,抽出腰間的長軟劍狠狠向人群中砍去:“該死的!”

連荀卓文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誰逼得自己動過兵器,第一次,居然是因為那個自己一心想護的女人。

俞雲清,那個狠心的女人!

想到方才俞雲清的態度,荀卓文的招式愈發淩厲起來。長軟劍因內力的驅使而變得筆直,劍痕掃過,便倒下了一排的兵士。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局,荀卓文自知不能久戰,這一個大營數萬人馬,就是車輪戰,也能將他累死!

荀卓文做了個假招式,隨後運起內力,擺脫了眾人的包圍。

“放箭,別讓他跑了!”

荀卓文看了一眼俞雲清的仍緊閉著的帳篷,抽身離去。

“刺客跑了,快追!”

“追!”

“此刻已經逃走,讓姑娘受驚了!”方才那名副將向著帳內喊道。

雖對這帳中人沒有半分好感,但麵子上的禮節總是不可少的,左不過是個狐媚子,姑姑是絕不會允許這種敗壞少帥名聲的女子進門的!

帳內,俞雲清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壓驚。方才她雖麵上冷靜,心裏確實沒有一點底氣。俞雲清是個怕死的人和荀卓文相比,她是在太弱了。

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將茶水送入口中,可是還未等她將茶水送入喉中,卻聽外麵有人說話,俞雲清皺了皺眉,這人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在俞雲清感慨著自己的記性越來越不好的時候,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挪向了帳門口。俞雲清才想掀開帳簾,卻與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俞雲清趔趄了幾步才站穩,正頭腦不清地揉著自己發昏的頭,就被人一把捏住肩膀,翻來覆去瞧了個遍:“阿婉,你可還好?可受傷了?叫軍醫來!”

“這群廢物!連個刺客也……”

“刺客是荀卓文!”俞雲清扒下荀巡的手,語氣淡淡,又重複了一遍,“刺客是荀卓文!”

她正視著他,觀察著他情緒上的每一絲變化,對此,他會如何……

荀巡聞言愣了片刻,隨後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

俞雲清疑惑地皺起眉頭:“還好?”

荀巡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明白,他至少不會輕易動你,旁人便說不定了!”

俞雲清看著荀巡帶笑的臉,眼裏漸漸閃出了淚花。他設想過許多可能,聽到這句話,荀巡聽到這句話會是憤怒?驚慌?懷疑?甚至是指責?

可是她沒想到,聽到來人是荀卓文,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荀卓文的到來可能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威脅,而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想到自己今日的經曆,方才被荀卓文勾起的委屈就一股腦的全冒了出來,眼淚更是不受控製往下掉。

“阿婉,你……”看到俞雲清流淚,荀巡一瞬間就慌了,他還沒見她哭過,更沒有什麼哄人的經驗,又想到自己今天惹她生氣了,心裏更是慌亂。

荀巡正想著該怎麼安慰她,俞雲清已經撲進了他懷裏,不管不顧地哭了起來。絲毫未被壓抑的聲音,連她平日最隱忍的一麵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時的俞雲清就像是個受了欺負的小女孩兒,膩在人的懷裏控訴一般,帶著小女兒家的嬌慣和不講道理,想是俞氏二小姐遲來的率真和脆弱。

俞雲清如此嬌慣的一麵,荀巡隻在二人初識時見過,那時的她最是調皮,闖了禍還總愛往別人身上推,自己在旁邊眨巴著那雙騙人的眼睛裝無辜,偏偏撒嬌的本事又是一流,讓人氣得牙根疼卻又舍不得對她發半點脾氣。

可是後來越長越大,不知何時,他記憶裏那個嬌慣傲慢,古怪刁鑽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荀巡知道,這是身為俞府二小姐的她必然的轉變。

夷族女子所要承擔的一切,遠比中原女子要多得多,俞雲清注定做不成天真無憂的閨閣女子,她的驕傲與夷族女子的驕傲更不容許她一輩子蹉跎在深宅後院。

學不會帶上麵具,她永遠過不上平靜的生活,可是有時候,麵具戴久了,人就不記得將它摘下來了。這樣的她讓荀巡好心疼,故而,當榮遠王向她灌輸奪位思想的時候,他坦然接受。

他覺得,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讓她過回從前無憂的生活,即使她什麼都不做,也無人敢來冒犯。

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毫無偽裝的俞雲清,荀巡既開心,有心疼,開心的是,敏感如她,終於肯徹底放下防備,心疼的是她過得太累!

荀巡看著懷裏哭得一塌糊塗的俞雲清,揪心的疼。尤其懷裏是自己心儀的姑娘,荀巡僵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話在口中憋了半天,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低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讓阿婉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