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逆訣(1 / 2)

“你以為飲玉天蠶是那麼好找的?不待你的人趕到就已經該給她準備後事了。即便你找到飲玉天蠶又如何?修逆訣者,十修九亡,你去何處找這樣的人?這世間可沒那麼多不要命之人。”月晚涼一臉的笑意。

納蘭記石咬牙:“你少說一句會死嗎?”

荀巡則直接卡住了月晚涼的脖子:“閉嘴。”

荀卓文一臉沉靜之可怕的平淡,走到月晚涼身側:“巧了,本王便是那個不要命的。”

荀卓文說完,所有人都震驚了,連荀巡也懷疑的看向荀卓文。

但凡學武之人所學第一課必是:莫修逆訣,修之必死。

越被告誡為禁忌才越有人會去觸碰,多少人死在了修煉逆訣的痛苦折磨中,漸漸,逆訣成了整個武界的禁忌,提之色變,這個人成功修成了逆訣!

除了楊肇,所有人都在此刻忘記了呼吸,這個人確實就是個瘋子。隻聽荀卓文繼續道:“故而本王絕不允許她有事。”

大不了他一直為她輸送內力壓著毒性,總能等到他們找到飲玉天蠶。

俞毅川首先醒過神來:“我……我帶兵去找,即便是鑿山,我也把飲玉天蠶帶回來。”

“不必了。”月晚涼的聲音淡淡的,臉上掛著不甘又無奈的笑,走到俞雲清榻側,捏著她的下巴,“俞雲清,許是你真的命不該絕。”

淩天沒等到的她全都等到了,若不是淩天去世,淩尊就不會迫切的想要把一切握在手中,就不會去劫持俞雲清刻意挑起荀卓文與荀巡的戰事,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

月晚涼取下一直掛在腰間的一管竹筒,似是憐惜,又似是不舍,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劃過青色的管壁:“出門時什麼都舍下了,卻獨獨舍不下這飲玉天蠶,未曾想,最終卻是用在了你身上。”月晚涼再一次歎了口氣,呢喃道,“俞雲清,許是你真的命不該絕。我還以為,真的會紅顏命薄。”

最後這一句,幾近無聲。

月晚涼未曾理會眾人,回頭吩咐道:“將炭火都端出去,準備一張冰石床,還有碎冰和冷水。”

俞雲清有救了!

在場都是聰明人,不需言語便能猜透。然而,就在眾人吩咐下去之時,一聲冷硬的聲音澆滅了眾人心中燃起的希望:“我不同意。”

楊肇一臉的陰鬱,走到荀卓文身前揪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指著俞雲清:“荀卓文,我不同意。”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是真沒見過敢這樣以下犯上的下屬,楊肇的舉止著實反常。接著眾人又聽他道:“荀卓文,不論是作為下屬還是作為兄弟,我都不允許你將自己的命葬送在這個女人手裏。”

眾人意識到,事態似乎並不簡單,而月晚涼則是立在一邊,一臉看笑話的神情。生死什麼的她早就看淡了,如今她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冷眼看著這些人麵對生離死別。

荀卓文的身體狀況如何,她自然猜得透。他不比淩尊,淩尊不上戰場,又有她一直幫著調養,不會有何大問題,注意養著便是了。然而,荀卓文頂著那樣的身體,在山中走了近一個月,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還沒有藥,又要不停地動用內力和人拚殺,早就將身體耗壞了。

好不容易回到軍營,估計也沒什麼正經八百的藥,還要每天操心勞神。先前她還奇怪這人為何能撐那麼久,如今才算是想明白。

逆經走穴,封住自己一條穴位脈,使自己暫時失去痛覺,如此斷斷續續近兩個月,這人的身體用“殘破”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逆經走穴,荀卓文想替俞雲清壓製毒性,必須先將自己身上的穴道解開,那種痛,可真夠他受的了。

一旦開始解毒,少說要兩個時辰,這期間荀卓文必須不間斷地往俞雲清體內輸送內力,並且必須控製得恰到好處。俞雲清沒有武功底子,太快、太慢、太多、太少,都會影響到她,一個不慎,俞雲清的身體就會因承受不住而爆開。

荀卓文要承受身體上的巨大痛苦,還要源源不斷為俞雲清輸送內力,兩個時辰下來,不死也要被要去半條命,而這個過程中,荀卓文一旦出現昏厥、失誤等情況,俞雲清要麼劇毒攻心而死,要麼爆體而亡。

且不說別的,將心愛之人的性命交到自己手中,任一個人心性再強,此時也不敢輕易動手。然而,此時的俞雲清隻有這樣一條像活路,卻又更像絕路的路可以走。

荀卓文扒下楊肇的手,冷冷道:“讓開。”

楊肇瞪了他許久,終是收了手,卻在荀卓文從他身側經過時,攻其不備,在他背後輕點了幾下,荀卓文一聲悶吭向前邁了一大步,扶住床榻的邊緣,才沒讓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