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董事長以為這一番話會忌憚住兒子,畢竟不管從前怎麼鬧,他從未動過真格。
然而他卻不知,這一番話對賀南齊來說,沒有絲毫威脅力。
他甚至壓根就沒將這些話放在眼裏。
“要推翻我也好,撤資也好,你們怎麼高興怎麼來。”
雲淡風輕的說完這些話,他漠然的踏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留下一屋人措手不及的愣在原地兀自幹瞪眼。
“好,很好,他既然一點忌諱也沒有,那我也不必再念及什麼父子情!”
賀坤長袖一甩,率著家人離開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裏商量對策。
“下午你們也看到了,他真是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裏,既然他如此自負,那我更要讓他摔幾個跟頭嚐嚐痛了,明天我就會去遊說幾個董事們,隻要他們
願意支持南佑,屆時公司的領導人大洗牌,南齊公司獨裁者的時代也就終結了。”
“大哥,這件事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吧?南齊獨掌盛世這麼多年,創造的佳績是有目共睹的,那些董事們也不是傻子。”
“公司是賀家的公司,對董事們來說,隻要能讓他們拿到錢,誰來做領導人都一樣,我好歹也是集團的董事長,這點薄麵他們應該還是會賣給我的。”
賀坤言畢睨向對麵的大兒子,從前他是瞧不上他的,若不是走投無路他依然還是瞧不上他,但如今他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南佑,你有信心嗎?為盛世創造出比他老二更輝煌的戰績?”
賀南佑畢恭畢敬,一臉嚴肅的回應:“爸,你放心,從前我是一灘糊不上牆的泥,但現在我深知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為了我們整個家族的長興不衰,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不給賀家丟臉,不給您丟臉!”
“荒唐!”
徐千嫻的聲音至樓梯口傳來,她身上披著一件外套,單手握拳在嘴邊用力咳了幾聲,緩緩步下樓來。
賀佳音迎上去:“媽,你病著呢,起來幹什麼?”
“我要不起來,你們指不定還要整出什麼笑話來。”
徐千嫻來到沙發旁坐下,視線掃一圈家裏人,“剛才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說要推翻南齊推舉南佑,這件事我反對。”
她又咳了幾聲:“南佑不是我偏心,而是你捫心自問,你真有那個本事嗎?掌管一個企業不是過家家,盛世旗下光子公司就不計其數,這麼一個龐大的體係,牽涉到的內容管理繁瑣複雜,非能力卓越之人,根本難以掌控。”
“你們現在在氣頭上,說著賭氣的話,根本就不去想公司真的換了主導人,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說句難聽的,公司真的易了主,咱們這裏所有人,將來都是死路一條。”
“婦人之仁!”
賀坤鐵青著臉,嗤之以鼻訓斥道:“你說這些話未免也太抬舉老二了,沒錯,他是有能力,但我賀家有能力之人也並非他一個,南佑剛剛接手,或許會有手忙腳亂的時候,但我身為公司董事長,自然會坐鎮集團輔佐他,我還就不信地球離了他賀南齊就不轉了!”
“你說這些話未免抬舉你自己了,你坐鎮輔佐他?從前公公在的時候,我也沒見你為公司出謀劃策過什麼,後來南齊接了手,你更是坐享其成,壓根就沒接觸過公司的業務,一個門外漢還想去指點江山,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你……”
賀坤險些被老婆氣吐血。
“不是我貶低你們父子倆,地球離了南齊確實照樣轉,但盛世離了南齊還真就不行,就算你們這裏所有人都出馬,你們也駕馭不了龐大的集團!”
“駕馭不了就關門,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名下的財產一輩子吃喝不盡,天翻不了!”
賀坤一輩子牛脾氣,逼急了可以魚死網破,就為了一吐心中之不快。
“為了跟自己的兒子慪氣,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對的起至今下落不明辛苦創業的公公嗎?”
“那也是那個不孝子給逼的,是他沒有把我這個老子放在眼裏,他不仁我不義,我就是親手毀了這基業我也不讓他稱心如意!”
“那可是你親生兒子,你一定要做這麼絕嗎?”
“是我做的絕嗎?現在要斷絕關係的人是他,是他口口聲聲要跟我們劃清界線!”
“那是他丟了孩子說的負氣話,他現在在氣頭上,你何必要跟他斤斤計較,我相信我兒子,等孩子找到了,他一定會原諒我們!”
“媽,你別把事情想的太樂觀了,那萬一找不到呢?”
賀佳音不忍心提醒。
徐千嫻一臉決絕:“最壞的結果,倘若孩子找不到,南齊真跟我們劃清界線,他每年該給我們的分紅也一分不會少給我們,我們現在的優越生活依然有保障,但股份撤出來就不一樣了,大家隻有坐吃山空,賀坤你這輩子是吃穿不愁了,但南佑呢?南佑的下一代呢?他們還年輕,靠什麼生活?還有佳音你,你跟蔣白安那婚姻過的半死不活的,說不定哪天就離了,到時候娘家也沒個保障,我看你又怎麼活?再說利達,你周遊世界不需要錢嗎?你能安下心來從此哪裏也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