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您和程老師認識？”剛走出電梯門，那位張望著程仲修長背影的護士便忍不住問邦媛。她扶額，好像這兒的護士服務意識都特別強，特別有親和力，極愛與病人嘮嗑，順便談談科室之花程仲的八卦。
本來邦媛脫口就想說，我是他的病人，想了想還是向護士一笑：“我們是朋友。今天鄭護士不在？”
“您是問鄭瓊瓊嗎？”小護士瞪大了眼睛問。
邦媛回想了一下她的胸卡，好像確實是這個名字，她的微信名字還是：朕倍兒窮。因此篤定，遂點了點頭。
“她啊……今天輪休，大概約會去了吧。”小護士笑道。
“約會？”邦媛疑惑，接著道：“可是，她不是喜歡程仲嗎？”
小護士捂著嘴笑了兩聲，眼裏也都是笑意，仿佛在嘲笑邦媛沒概念：“這個醫院，沒人不喜歡程老師。”
每次聽護士們一口一個程老師，邦媛都有些搞不清楚，難道現在科室裏還流行叫醫生老師麼？她問了出來。
小護士有些興高采烈地回答她：“是呀，大家都這麼叫，主任、副院長也這麼叫。一般大家叫他程老師，是因為他是全科醫生，從輪轉開始科室裏就都會這麼叫。不過我叫他老師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啊……”
小護士突然噤聲。
邦媛抬起眼睛，看到走廊另一側的門打開，程仲走了出來。
他換了一件衣服。邦媛記得他原來穿著長袖白大褂和白色襯衫，現在他換了一件短袖的白色翻領製服，領袋上中規中矩地夾著胸卡。還穿著一條看不出麵料的修身西褲，露出一段潔白的腳踝，腳上踏著一雙素色不係帶帆布鞋，雖然沒有品牌標識，卻不難看出價格不菲。
他的腳步輕而長，掠過小護士和邦媛中間，帶過一陣很清晰的免洗消毒洗手液的味道。
“進來。”他在門外留下兩個字。
小護士嘟囔了一句：“程老師，下周才穿夏裝呢。”
程仲腳步一頓，回頭淡淡說道：“看來你很閑。下周上課的時候把這學期筆記交一下，我要檢查。”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診室。
邦媛向欲哭無淚的小護士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接著跟著程仲走進了寢室。
本來夥伴們也想跟進去，小護士連忙攔住：“程老師一般不喜歡家屬陪同就診，大家在外麵等一下吧。”大家隻好留在外麵。
隻有小護士知道，本來程仲沒有這條規矩。不過眼下要是自己沒點眼色，自己期末的成績就堪憂了。
診室裏。
程仲坐下，便問邦媛道：“又怎麼了？”他語氣倒還算關切，哪怕再掩藏，也不難辨別出他話語裏的倦怠。
邦媛心裏翻了個白眼。“在公司的時候暈倒了，失去意識不到十分鍾，醒過來的時候同僚挾持我到醫院。”
聽了這話，程仲笑了笑，右側臉頰上一個笑渦一閃而過。看著他的笑容，邦媛微愣，有些走神。
隻見程仲笑完，掛上聽診器，拿著聽筒的右手微微抬起，一手扶著耳畔，向她示意道：“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