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如約而至,上午十點鍾開始,禾忘川已經被露西推著進了手術室準備了。
禾洛給雷北川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忘川的手術就要開始了,然後便把手機調了靜音。
陸墨軒今天也一早就過來了,禾忘川的手術,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十點鍾,手術室門頭的燈準時亮了起來,紅色的光芒閃動著,將禾洛的心一把抓了起來。
她眼中閃爍著焦灼的光芒,雙腿也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
陸墨軒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心頭也是滋味。
“洛,手術起碼要六七個小時呢,這才開始,你別太急,精神繃得太緊,我怕你撐不到忘川手術結束。”
他的話提醒了禾洛,她搖了搖下唇,皺著眉頭重新坐回了凳子裏頭。
她幽幽歎了一口氣,輕聲問陸墨軒。
“軒,你說忘川的手術的能順利嗎?”
明明前兩天還在安慰忘川的她,如今卻已經到了需要別人的話來安慰自己的地步。
陸墨軒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禾洛並不會相信,因為他不是神,他也不能夠斷定些什麼,但是現在禾洛希望聽見別人給她一點點微薄的信心。
“會的,你放心吧洛,露西醫生已經說了,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忘川自己也挺有信心的,雷北川給的血量又那麼足,各方麵的條件都這麼好,你還有什麼害怕的呢?”
禾洛的眉頭仍舊擰著,雙手不安的交握在一起,手心已經被冷汗濡濕了。
但願如此吧,她心頭想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上午等到了中午,手術室裏頭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大門緊閉著。
福伯送了午餐過來,但禾洛看著那些食物,根本沒有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掐住了她的嗓子,就連呼吸都很困難,更別提吃東西了。
陸墨軒將她的那一份拿在手中,靜靜的坐在她一旁。
“洛,吃點東西。”
禾洛搖頭。
“我吃不下,軒,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叫我怎麼吃得下東西?”
陸墨軒看著她糾結焦急的神色,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低低歎了一口氣,便將福伯送來的兩份吃食都放了回去。
“福伯,你先拿回去吧,晚點忘川出來了之後我再帶她去吃東西。”
福伯臉上的神色也很難看,看著麵前緊閉的大門,他心裏也擔心著忘川那個可憐的孩子。
“好的,少爺。”
他拿著食盒往回走,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但直到他消失在電梯門口,也沒有看見忘川出來。
禾洛和陸墨軒的著一坐,又是坐了一下午,期間露西醫生一直在手術室裏,但是裏頭的醫生們出來過一次,跑得很急,禾洛想要上前問一問情況,但是他們隻能丟給禾洛一句話。
“大出血,病人很危險,我們去調血庫調血。”
禾洛聽了那句話,抓著醫生的手忽的無力的落了下來,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陸墨軒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扶著她重新坐在了凳子上頭。
剛剛聽了那些醫生的話,他也是心頭一沉,麵色蒼白了幾分,但他好歹沒有像禾洛一樣倒下去,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他就越是要保持冷靜,因為他不僅要守著禾忘川,還要看好禾洛。
“洛,洛你冷靜一點。”
禾洛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的臉上已經絲毫沒了血色,淚水落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楚楚可憐。
而此時的國內,雷北川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已經是深夜,但他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心仿佛高高懸起的,落不回實處,這種感覺,逼得他翻來覆去很久都沒能成功入睡。
自從看到禾洛的那條短信之後,他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他很想打電話問問禾洛那邊的情況,但是又怕打了會讓禾洛更加的心煩意亂。
又翻了個邊,還是毫無睡意,他幹脆坐了起來,批了一件外套,坐在窗前的搖椅上,開始抽起煙來。
煙草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腦袋裏頭仿佛變得迷糊起來。
這段時間他和忘川兩個人共同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禾洛的關係,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已經很深了,這一整夜,腦海中都是禾忘川的小臉,他微笑的樣子,他故意耍萌賣乖的樣子,他故作嚴肅和他談話的樣子。
想到這些,雷北川的嘴角便忍不住揚起來,淡淡的幸福感溢在心頭。
但一想到禾忘川如今還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他的心裏又很難受。
雷北川的心裏,其實並不希望禾忘川有任何事情。
國內是不眠不休的一整夜,美國是不敢離開半步的一整天。
到了天擦黑,手術室的等忽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