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第一次在雷北川麵前表現了如此柔弱的一麵。
梨花帶雨鶯鶯燕燕哭了一個下午,終於慢慢的睡了。
高燒加上這兩天的折騰,饒是鐵人也有承受不住的。現在禾洛的眼睛雖然閉上休息,但也腫起來老高。
雷北川第一次因為禾洛嚐到了疼惜的滋味。
要比曾經對禾清那虛假的撒嬌疼惜許多倍。
“長官……”
門外是大勇在敲門,和他微弱的聲音一同傳了進來。
雷北川略微猶豫,終於還是選擇主動起身出去。
臨出門前,還掃了一眼另一邊的禾忘川。大概是因為疼痛、他在睡夢之中也並不安穩。睫毛不斷的在輕顫,仿佛在極力忍受著痛苦一般。
先不管禾洛故意傷人與否,禾忘川的傷他就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若不然還算什麼男人!
大勇正站在走廊,低著頭一臉負荊請罪的樣子。見雷北川出來,立刻激動的迎了上來。
“長官,關於我老婆的事……”
大勇臉色略帶焦急,然而在見到雷北川冰冷的臉色,卻又把他所有想要解釋的話語都吞了回去。
“還請您定奪。”
話鋒一轉,大勇跟隨雷北川這麼多年,怎麼能不知道他這個表情的含義。
如此冷漠,身上殺氣若有若現,要是他還不知死活說情,非但不會有效果,反而隻會雪上加霜。
本已做好了不了了之的想法,卻不想雷北川麵色不改的把問題推了出去。
“說的這是什麼話,民事糾紛而已,去通知警方來現場吧。”
“啊?這……”
大勇錯愕,那不就是說把禾洛推上風口浪尖了嗎?
私闖民宅加上故意傷人,即便是因為禾忘川的傷勢原因,可事情擺開了來說,還是禾洛理虧啊。
“要不……就算了吧長官……”
大勇小心翼翼勸說,雖然不知道長官要做什麼,可他卻不願事情擴大。
雖然嚴格來說,禾忘川也是雷北川硬塞給自己的。
大勇有心把事情了了,雷北川卻忽然轉眸。盯著大勇猛然蹦出了一句:
“怎麼?你老婆同意就這樣算了?”
大勇的臉色立刻垮了下去。他可就是奉了老婆‘弄死那個賤人’的命令來的。
“那……禾小姐……”
“不用你擔心,去叫警方的人來吧。”
大勇唯唯諾諾點頭,臉上雖然糾結,卻也聽話的去報警了。
醫院之中不多時便就熱鬧了起來,不單是警方的人,就連不少的媒體聽到了這個消息都一股腦的趕過來。
禾洛自從回國之後,就始終是新聞的榜首。要是哪家能夠再拍到禾洛的什麼秘聞,那身價自然與日俱增。
市醫院又不比的軍部醫院的隱私性足夠好,所以派來的警察隻能不情願的去維護治安了。
根本沒有去調查禾洛的時間。
迅速派來了第二波調查人員,這一次警局則明顯有備而來。
不但警員多了一倍,就連身上的警服官銜也大了不少。
一到達醫院立刻分出一半加入治安維護行列,而剩下的幾個則有模有樣的抱著檔案本來到了禾洛的病房。
“雷長官,您好。”
一進門,那打頭的人便就看到了雷北川正端坐在禾洛的床邊。
禾洛還在沉睡,他則點頭哈腰的湊了上來,雷北川點頭,伸手與對方交握了下。
“她現在還沒醒,你們稍等一下吧。”
“好的好的,雷夫人看上去狀態不太好,不能影響了她休息的。”
後者立刻點頭,身後那跟著的兩個警員也同樣表示讚同。貼身站在雷北川的側麵,連椅子都不敢找一個。
雷北川眼神中正,餘光卻也掃到了幾人的動作。不動聲色開口詢問:
“嗯,幾位長官難得體諒。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雷長官,我是警隊的小隊長周發,您叫我小周就好。”
那人立刻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見雷北川臉上沒有任何神色飄過,臉色微不可見的變化了下。
禾洛難道還沒跟雷北川說容淩的事?
這麼幾句話之後氣氛反而尷尬了下來,三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禾洛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睡的算是安穩。
而另一邊床上的禾忘川卻是睡的相當的不安穩。
尤其當三個警察看到禾忘川身上的傷時,臉色之中全都呈現震驚。
他們是剛剛從大勇那邊過來, 親口聽到了大勇老婆張美麗的口述。
‘我隻不過是略微生氣,打了那孩子幾下。結果那個瘋女人竟然就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
略微生氣?打了幾下?
怎麼就會把禾忘川打到如此重傷的地步?
他身上的那些管子或許不知道都是什麼,可他頭頂臉上一片片灼傷誰看不出來?
“想不到……想不到啊!那女人竟然這麼歹毒!”
周發最先爆發,聲音雖然已經壓的極低,可身上還是散發出了強烈的憤怒。
而他身邊的那兩個小警員則反應更大。
“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虧她還敢滿嘴跑火車,說是禾小姐無理取鬧!這簡直打死她都不為過!”
一人憤怒,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雷北川聽還是真的怒火中燒。
另一人也是立刻附和道:
“就是,隊長。這案子不用問禾小姐了。就這種情況還多說什麼啊。我這就回警局去寫報告。”
一言一語之間,竟然沒有一個是站在大勇那一邊。
眼看著兩個小警員憤怒的要回去寫報告,到是周發及時攔了下來。
“你們先別衝動,目前國內可還沒有保護兒童的法律。咱們這樣回去寫報告是不成立的。”
關於虐待兒童的法律並不多,那麼也就代表著大勇的老婆打了禾忘川並不犯法。
可禾洛打了大勇老婆的事卻是真真的,到時候最難說的還是禾洛。
“那……那難道就隻能判禾小姐的過錯,那張美麗的不算罪了嗎?”
張美麗正是大勇老婆的名字。
那小警員明顯經驗不多,此時聽到禾忘川被折磨成這樣而並不判刑,臉上神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們急什麼,禾小姐不還沒醒呢,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沒有了解,就亂下定論。這就是你們考警校時候學到的東西嗎?”
一句話便讓兩個小警員閉了嘴,周發瞥了一眼始終一言不發的雷北川。自己的心卻七上八下。
他原本以為不過是個普通的民事糾紛,所以也隻是派了普通的幾個警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