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宇正待詢問夏晴要怎樣配合,哪隻夏晴忽然發瘋一般衝過來,扯住他的衣袖,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秦飛宇,你這個負心漢!你明明答應要八抬大轎娶我回家,你家明明派人來我家說媒下聘,我們本該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可你為什麼要在迎親路上將我拋下,去娶那望春樓的花魁?”
眾人聞言紛紛皺眉,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沒想到夏晴會當著皇上的麵挑明。秦飛宇麵色鐵青,憤憤道:“夏晴,這是什麼場合,也容得你撒潑?”
夏晴不理他,繼續哭訴道:“你是秦相之子,我是夏侯之女,我們原本門當戶對,可你卻選擇了望春樓!難道在你心裏,隻有望春樓那種汙穢之地才和秦家匹配嗎?還是你覺得,皇上親封的定國侯府連區區一個青樓都比不上?我夏晴雖傻,卻知道皇恩浩蕩,夏侯府所有的榮譽都是皇上給的,怎能容人隨意踐踏?而你卻在迎親路上當著滿城百姓的麵公然侮辱夏府,藐視皇恩,你竟厭惡我到如此地步嗎?讓你不惜冒著大不敬的罪名也要用一個青樓女子來折辱我?”
夏晴邊說邊哭,還不時用衣袖抹一把眼淚,然後全擦到秦飛宇身上去。
秦相麵色深沉,偷眼看了皇上一下,心中叫苦不迭。這件事早已傳遍京城,他相信皇上也知道,但所有人都是當一場鬧劇看,茶餘飯後笑話一下便罷,沒有人會往藐視皇恩這方麵去想。但夏晴這樣公然說出來,便真是打皇上臉啦!這個夏晴也不知是真傻,還是故意借此機會報複秦飛宇。
“你,你說什麼?”秦飛宇氣得說不出話來,麵對夏晴的指控,他根本不知該如何反駁,隻能撲通朝皇上跪倒,“皇上,不要聽她瞎說!”
“我哪有瞎說?你問問在座的人,哪個不知道此事?你不承認,可是欺君之罪!”夏晴一個更大的帽子扣下來,急的秦飛宇一把推開她,怒道:“你閉嘴!”
夏晴借著秦飛宇的手勁朝後跌倒,還故意在地上滾了兩圈,隨即爬起來,泣不成聲道:“皇上,那日臣女也是因為不幸跌倒撞傷頭部,癡傻之症才痊愈的!臣女真該好好感謝秦小鮑子!”
“夏晴!你,一派胡言!”秦飛宇指著夏晴嗬斥。
秦相忽然站出來,跪下道:“犬子冥頑不靈,年少無知,視婚姻大事如兒戲,使夏府千金受辱,實是老臣疏於管教之過!請皇上治臣不教之罪!”
秦相老狐狸就是比秦飛宇這個草包厲害得多,直接將大事化小,夏晴也知單憑這事不可能扳倒秦飛宇,但也足以給他一點教訓,她起身道:“皇上,臣女演完了!請原諒臣女借機發泄心中憤懣,秦公子雖對臣女無情,但臣女畢竟曾對其傾心,一切折辱都是臣女咎由自取!”若是一味指責秦飛宇,顯得太潑婦了,必會惹皇上生厭,所以夏晴以退為進。
“夏丫頭戲演的不錯,回席吧!”皇上安撫完夏晴,看向秦相,話鋒一轉道,“秦飛宇不守禮法,肆意胡鬧,禁足三月,閉門思過!秦相教子不嚴,罰俸一年!”
“謝主隆恩!”秦相和秦飛宇急忙謝恩。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皇上刻意忽略了夏晴扣下的罪名,隻選了不守禮法這一點來說。
夏晴回席,無視周圍人的目光,淡定的拍拍裙上灰塵,坐下後繼續品茶。
夏紫菱恨恨的斜眼瞪她,她本想盡快逼著秦飛宇娶自己的,這下好了,三個月內是沒指望了!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壞她好事?
眾位千金繼續挨著表演,但表現都很平平,沒有什麼看點。夏紫菱的刺繡中途也被送了來,繡工確實不錯,但也不算上品,完全擔不起“京城第一繡娘”的稱號。
全部表演結束後,皇上看向南宮瑾問道,“如何?可有中意的姑娘?”
眾人紛紛緊張起來,手心捏緊,生怕聽到自家閨女的名字。
南宮瑾始終端坐在步攆之上,眼神望著場中,卻不論場中發生何事,他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一切都和他無關。他唯一的動作便是咳嗽的時候以衣袖遮麵,然後每隔半個時辰服用一粒藥丸。
聽得皇上問話,南宮瑾作揖道:“回父皇,兒臣求娶侯府千金夏晴!請皇上賜婚!”
一語出,四座驚!
太出人意料了!這麼多才貌雙全的千金小姐沒相中,居然看上了侯府那個傻子?別人就算表演的再差,也比夏晴賣傻撒潑強吧?
在眾人眼裏,夏晴那段表演是極其不雅,丟人現眼的!
殘廢王爺偏偏相中了傻子小姐?這是多麼搞笑的事情!不過殘廢配傻子,倒是天生一對!眾人紛紛這樣想。
雖然夏晴已好轉,但大家對她十幾年的印象是不會忽然改觀的,在他們眼裏,夏晴現在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傻了,但依舊是個傻子,是不健全的人,不正常的人!